燕蘭星閉了閉眼睛,才覺得肩膀站了半天有些酸痛,又不能碰。
燕甯到底去哪了?
她走進自己的屋子,說是乏了,但這幾日她睡的太多,因此也沒有多少睡意。
她坐在椅子上,下意識去摸一旁放着的話本子。
翻開第一頁,“所謂兵貴神速……”
啪,燕蘭星又合上了,平日子用來精心的書完全是不管用。
她單手按住太陽穴,心煩意亂,眼睛無意識看過去,卻被一道幽光閃了眼。
她看向銅鏡底下的地方,從裡邊抽出來一把做工精緻小巧的玄刀來。
她見多識廣,一眼就瞧出來這把刀厲害的很,怕是名師之作。
刀柄上鑲着一塊小小的綠松石,在玄色刀身上,看着倒是很有異域風情。
這幾把很精貴的刀。
燕蘭星吹了根頭發,發絲落到刀刃上即斷成了兩節。
啪。
小刀被她收進刀鞘,鋒芒被掩蓋住。
能進她屋子裡的人不多,這般暗戳戳送禮又有能耐進她屋子的,燕甯算是一個。
燕蘭星待在家裡的第三日,沈菀大大方方的上門來了。
在葉氏面前,沈菀倒是溫婉有禮,但燕蘭星身子卻繃得很緊。
她覺得她自己遇到沈菀準沒什麼好事。
沈菀悠然一笑,“怎麼,見了我不開心?”
燕蘭星自顧自的坐着,“你來做什麼?”
“我還能來做什麼?當然是來看看你了。”
燕蘭星卻是一點也不信。
沈菀出手大方,她帶的東西向來是極好的,甚至還有兩件禦賜的東西。
沈菀笑了笑,“你這一出事,倒是讓我憂心的很。”
“呵,假的吧。”燕蘭星靠在榻上。
沈菀也不在意,她坐下,旁邊箐枝給她倒了一壺茶。
“你說巧不巧,你這一出事,就跟五皇子撞上了。”
燕蘭星不想說話,生硬接口,“是因為趙嘉甯跟我困在一處,她去找的。”
沈菀抿了口茶,似乎不在意道:“哦,這樣倒還說的過去些。”
“……”
燕蘭星看着沈菀神神在在的樣子,有些憋不住,“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打個賭吧”
“燕蘭星立馬警惕道:“我不。”
沈菀輕笑一聲,“那就不賭,你猜這次背鍋的是誰?”
燕蘭星悶悶道:“我怎麼知道。”
沈菀分析道:“宮内侍衛長全部大換血,城内布防全部革職,我猜被拉出來擋搶的還是三皇子。”
燕蘭星皮笑肉不笑,“哦,是嗎?那他可真倒黴。”
“你不問問為什麼是個皇子嗎?”
燕蘭星沒什麼精神,“你說。”
沈菀笑了笑,“因為聖上太需要一個敲山震虎的杆子了,信不信,到時候這件事絕對對大勢宣揚出去。”
“于上,殺他是為了震懾下面的皇子們,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還要讓人贊一聲聖上大義,于下,他又拉攏了你們燕家一脈。”
“名和利他都算計的好好的,而至于你挨的那些苦,真正想要害你的人,并不重要。”
燕蘭星倒是詫異沈菀看的通透,“這也是你們沈家門下傳遞出來的?”
好大的勢力,果真是靈通。
沈菀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瞥了她一眼,“你想什麼呢?我家還沒到那個地步,再說了皇宮裡那時能插的進人的地方嗎?頂多有個熟路買些消息罷了。”
“沈家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我看沈家的命數也快到了。”
燕蘭星搖了搖頭,“你還真是大逆不道啊。”
“多謝誇獎,不過我來還有另外一件事。”
燕蘭星瞬間直起身子,更加警惕了,“什麼事。”
“你的事我辦妥了,接下來該你幫我了。”
沈菀一伸手,站在她身後的一名長的高大的婢女擡起頭來。
在看到那張臉的刹那,燕蘭星覺得自己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陳宥臨,沈菀就這麼明晃晃的将罪臣帶到身邊招搖過市?
陳宥臨抿了抿唇,他認識燕蘭星,那張過份年輕的臉上倒是沒什麼情緒,臉上的傷疤已經淡了很多,看起來是精心僞裝的。
“見過盛陽郡主。”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多謝郡主送的藥,那日冒犯了郡主,不還意思。”
燕蘭星騰的一一下子站了起來,“沈菀!你膽子可真大,你就這麼明晃晃的把消九族的大殺器帶我府上來了?”
沈菀:“……”
陳宥臨:“……”
良久,沈菀皮笑肉不笑,“呵呵,有福同享罷了,難不成你想賴賬啊?”
想,的确想,但是沈菀整個人身上自帶一種平靜的癫狂,燕蘭直覺自己惹不起。
“那……那他。”
“留在你府上,跟你父親說讓他入燕家軍。”
沈菀站起身,“身份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放心,旁人絕對查不出來,另外,正好你不是受傷了?借口我都給你找好了,就說是拉了你一把的小恩人。”
她真是謝謝沈菀了。
沈菀走後,她看着站在屋裡裡如同冷兵器一般的陳宥臨,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你……那個。”
陳宥臨垂首,“郡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