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宅内依舊冷清。
宋琬青熬好了粥端着往正院裡去了。
小院裡打掃的幹幹淨淨,陸玄瑜背手站在廊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琬青看的牙酸,陸玄瑜這裡不知道出了什麼錯,明明表面上看着好好的,但攻略值不漲反退。
而另外的攻略者根本就不給她機會。
“陸郎,吃點東西吧。”
陸玄瑜看了她兩眼,目光落到她煮的粥上,他端起碗,輕輕用勺子一攪,粥香四溢。
他垂着眸子,自顧自的說道,“還記得在清度山的時候,我喂我喝粥,山上什麼都沒有,你采了好些蘭花,煮出來的粥又苦又澀。”
宋琬青動作忽然一頓,緊接着從善如流道:“畢竟山上什麼都沒有,那是還不太會做飯,若日陸郎願意想我可以為陸郎做一輩子的飯。”
話裡的暗示不可謂不明顯。
陸玄瑜沒在動那勺子,站起身來,“你既然已經長公主義女,在來陸府怕是不方便,下次來的時候遞牌子吧。”
宋琬青緊急道:“我還有事。”
“陸郎。”
她站起身,大膽的走到陸玄瑜面前,攪了攪帕子,“長公主認我為義女,可她想把我介紹給權貴,我不想嫁人。”
陸玄瑜垂着眸子看她,一言不發。
宋琬青隻覺得心裡忐忑不安,“陸郎,你知道的,我想嫁的人是你。”
她的攻略積分已經為負,系統都進入休眠狀态了,她終于覺得有些慌了,她才不要被抛棄在這個時代。
小院裡有樹葉摩挲的聲音,陸玄瑜突然開口,“來人,天色漸寒,送宋姑娘回去。”
宋琬青臉色一變,猛的上前抱住陸玄瑜,淚眼朦胧,“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要娶我的,你忘了嗎?”
“無論如何,此生我非你不嫁。”
“是嗎?”
陸玄瑜嘴角露出來一抹極淡的笑,帶着一抹諷刺的弧度,卻又轉瞬即逝。
“先送宋姑娘回去。”
宋琬青縱然不甘心,她也做不出來強留的事,更何況她現在根本摸不清陸玄瑜的心思。
宋琬青離開後,陸玄瑜在院子裡站了許久,直到桌面上的粥冷卻發凝,上面結了一層粥皮,賣相慘不忍睹。
月烏進來,躬身行禮,“承濟大師到了。”
陸玄瑜像是回過神來,“嗯。”
他又轉過身來,說道:“将這粥倒了。”
說完他便向着書房而去。
陸府的書房,一位身着道衣的男子坐在裡面,聽到腳步聲他緩緩睜開眼睛,卻瞧見那眼睛裡灰白一片,看起來是個瞎的。
但是他卻能準确的捕捉到來人的動作。
陸玄瑜進來,行了一禮,“承濟大師。”
“嗯。”
承濟的眼睛又閉上了,“你找我什麼事?”
陸玄瑜沉默了下,坐下來,開門見山道:“我懷疑我被人下了蠱。”
“蠱?”
承濟大師面向陸玄瑜,搖了搖頭,“你身上沒有蠱蟲。”
陸玄瑜皺了下眉,“沒有?那是如何?”
承濟摸了把胡子,“先說說你遇到了什麼事?”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預知未來的夢。”
陸玄瑜捏緊了拳頭,“我在做同樣一個夢,在夢裡我明明娶了自己心儀的女子,可是夢裡的我卻時時刻刻不可抗拒的喜歡另一個人。”
“毫無邏輯,毫無章法,僅僅是因為見了一面,夢中的窩便被迷了心智,愛到無法自拔。”
陸玄瑜罕見的有些情緒外洩,“可這怎麼可能,我雖然不善言辭,但的确是另一位女子陪我歲歲年年,可我……夢裡的我卻傷了她。”
“我娶了她,大婚那日我有多開心,夢裡的我就有多冷漠。”
“我試圖改變夢裡的走向,可再睜眼卻無法改變,我前一陣子……”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陸玄瑜還是說道:,“我前一陣子就像是着了魔,對另一個女子好,而我心儀的女子……跟我退了婚。”
承濟大師沉吟了一會,,“是多了一道變數。”
他掐指一算,雙指并攏,指了指天上,“帝星暗淡,破軍出世,紫薇星光芒乍起,但卻又蒙着層霧。”
“你夢見的或許不是夢,而是過往與未來,即将發生亦或者已經發生,但卻因為多了一道變數,所以早早的就變了走向。”
承濟大師拿出來一道黑色的香,“無量天尊,此乃陰陽香,你想知道的近可解惑,老道住在城外小山,到時候自可來尋。”
“是。”
是塊陰陽香,巴掌大小盤在手心,陸玄瑜隻聞到了淡淡的檀香氣。
不知為何,他心裡卻有些慌張。
承濟大師走後,屋内又陷入沉靜。
陸玄瑜看着手裡的東西一會,開口道:“月烏,宋琬青最近在幹什麼?”
“長公主意圖将宋琬青嫁給鎮西大将軍做妾。”
月烏手裡拿出來一個紙張,“這上邊是宋姑娘近日接觸的人,毫無邏輯,她還同時接觸到了兩位皇子,她以為自己做的很隐秘,素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盯着。”
“更奇怪的是,宋姑娘先前并未接觸過醫學,可是先前卻治好了不少達官貴人,但是卻又對藥理不通……”
陸玄瑜站起身來,諸如此類,其實多得多。
那些解釋不用毫無邏輯的事,常常讓陸玄瑜覺得自己是受人擺布的物件。
他不願意當獵物,他選擇當獵手。
天色漸沉,月明星稀,寒風過境啪嗒一聲将窗戶猛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