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短箭劃破虛空,對面的窗紙濺上一道血花。
燕蘭星的眉眼就像是夜裡的寒風一樣冷,周圍寂靜了一瞬,随後隻聽得到一聲女子的尖叫,“啊!殺人了!”
霎時間,原本寂靜的夜被投入一塊石頭,夜晚被這道聲音劃開,聲音沸騰起來,莫名的帶了惶恐不安。
燕蘭星絲毫不戀戰,抹去了自己在閣樓的痕迹,轉身下了樓。
身處三樓的阿勒蘇今晚莫名的感覺不對勁,原本他來大乾就是秘密,若是再找不到人,他就要回去了。
可他沒想到千多萬躲竟然還有人算計他。
他身邊的侍衛焦急道:“大殿下,快走,對面的花樓傷了個官員,正在排查呢,到時候我們就走不了了。”
阿勒蘇狠狠擰了下眉,他不信這麼巧的事,是有人算計他,知他行蹤的人不多,到底是誰?
還是他在大乾的那人背叛了他們的計劃?
不,阿勒蘇搖了搖頭。
“是啊,大人,快走吧,再晚些就要封城了!”
“走!”
風起雲湧,今晚的夜亂了。
好幾波的暗衛挨家挨戶的搜查,原本燕蘭星的燕羽衛牽制徐奉泉身邊的暗衛根本沒有這麼好脫身,誰能想到這裡出了阿勒蘇這個活靶子。
正好讓着水混一些,好讓她出去。
但是燕蘭星也不心急。
城北酒樓起火,城中大人受傷,裴少微帶人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徐奉泉的傷在大腿,早早就昏死過去了,就算死醒來,怕是整個人也廢了。
裴少微臉色陰沉,看着守着的暗衛,那張隐在暗處的臉上看不清情緒,“你們就是這麼守職的?”
為首的侍衛一僵,“回裴大人,是徐大人一意孤行,不讓我們跟着的。”
裴少微看了兩眼,徐奉泉已經被擡走,地上隻流了一攤的血迹,他轉頭,目光落到碎裂的窗紙。
“查!兇手帶了弩,對面高點的位子細細排查,另外封鎖對面的酒樓,關閉城門,一個蒼蠅也别放過,戌時之後出城的人速速追蹤,最後,徐大人受傷的消息,半點都不能傳出去,包括骊京。”
侍衛首領有着不解,“裴大人?”
裴少微沒有解釋,“按我說的做。”
那首領略一思索,覺得裴少微安排的有理,帶着人去查兇手了。
裴少微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冷風灌了進來,将他的披風吹的鼓起。
若是那些侍衛還在這裡,定會驚訝裴少微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是一個病秧子?
神醫開藥,又有齊秦在身邊,神醫說的哪些昂貴又稀缺的藥材,對于龐大的虞氏來說,根本就不是個問題。
裴少微的眼神銳利,他站在窗邊計算那隻弩箭射過來的距離跟角度。
說起來倒是便宜那徐奉泉的,原本想着到了葫蘆關,讓徐奉泉死在裴峰手裡,沒想到現在倒是有了差池。
裴少微搖了搖頭,到時候再讓他死也不是不可。
不過幸好燕蘭星沒事,有赤瓊跟元白看着她,不會出什麼問題。
忽然,對面福德樓上一道一閃而過的身影,他看着有幾分熟悉,想要再仔細看時,那道身影卻是不見了。
裴少微站起身,卻見對面的侍衛已經纏上了一夥人,他仔細一看,神情有些凝重起來。
是北狄人,竟然真的混進來了北狄人。
“走!”
裴少微帶人圍了這座樓,樓下燈火通明都是侍衛,街上層層把守,居民都退回家中暫避,短短半刻,街上隻有官兵的腳步聲。
裴少微帶着人去細細盤查酒樓。
而此時的後廚裡,一個燒火的小夥計正在添柴火,長的胖乎乎的,看着很有福相。
“哎啊,王二,還燒什麼柴火,趕緊去大堂,有大人來問話了。”
王二趕緊起身窩窩囊囊道:“李哥,什麼事啊?”
“唉,說是有刺客,走走走,趕緊去前邊看看,你也是倒黴,剛請假看完老娘回來又遇見事了。”
王二一隻腳有些跛,低着頭跟在李哥後邊,後邊的柴火快燒完了,但是沒人去管。
裴少微一間間的排查,結果三樓那夥北狄人帶着也是高手,那些宮廷侍衛已經去追了。
“回大人,酒樓裡六十二口子人,全在這了。”
裴少微擡起眼眸,細細打量過去,“都在這了?”
掌櫃的擦了擦冷汗,回道:“是的大人,燒火的做飯的端盤子的都在這了,一個也不少。”
“你們下午可是見了什麼可疑的人了?”
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紛紛搖頭,酒樓裡人流量大,不仔細注意,還真發現不了什麼。
裴少微也沒指望能問出來什麼,自己擡腳上了三樓,從這邊看對面的花樓,剛好就在徐奉泉的屋子對面。
兩座樓隔了一條街,也算不得太遠。
裴少微雙手撐在窗台上,總覺得哪裡不對,若是北狄人做的,那出現的也太湊巧了,況且北狄那位心思深沉的大殿下,若真的出至他手,是絕對不會給人留下一丁點把柄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混淆視聽。
裴少微目測了下兩樓的距離,轉身去了屋上的閣樓。
掌櫃的拿着帕子止不住的擦臉,“大人,大人,樓上是雜物間,哪裡有下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