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說:“你不必對我說這個,是我應做的。”我願意做的,求之不得。
經過這幾天和言殊的相處,冉卉越來越覺得這樣也不錯。
言殊一直愛的人就是冉卉,對她也很好,若是他們不離婚的話也會一樣好,她突然有點舍不得。
離婚冷靜期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結束了,可言殊還是沒有說出他要離婚的原因,若是他堅持要離婚的話,那她會同意嗎?
***
晚上洗了澡出來,冉卉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去了陽台。
言殊看到她就穿着一件單薄的睡衣就出去了,而且是剛洗完澡,這樣吹冷風很可能再次發燒。
他到陽台想把她帶回去。
冉卉執拗着不肯,“我就是有點熱,想出來吹吹風,順便……”她指了一下天上,“順便看看月亮。”
“你剛洗了澡,頭發還濕着,吹風容易感冒,難道你忘了你發燒剛好沒幾天?”
最後冉卉還是被言殊帶回去了。
他找來了吹風機,冉卉伸手想接過來,言殊縮了一下手躲開了,“我來吧。”
言殊攏着冉卉的頭發給她吹着,一縷一縷,不厭其煩,都給她吹幹了。
溫熱的風打在頭皮上,再加上言殊的手法很輕柔,冉卉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言殊吹得很仔細,所以吹了很長時間,等到結束的時候冉卉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他收起吹風機,回過頭來看見冉卉坐在那裡,偏頭看向落地窗外。
她剛剛說她想看月亮。
走到她身邊,問她:“想看月亮?”
冉卉收回視線,看向言殊,點了點頭,“嗯。”
言殊伸出手,冉卉把手放上去,接下來他就帶着她往落地窗邊走去,他說:“我帶你去看。”
言殊拉着她來到落地窗邊,下一秒他就放開冉卉的手,把落地窗的鎖落下,還确認了一下有沒有關嚴實。
冉卉疑惑地看向他,不是說要帶她去看月亮嗎?那為什麼把落地窗給鎖了。
言殊:“外面風涼,你不能出去吹風。”
“那你還說帶我去看月亮?”冉卉說,“所以……”
“所以……”說着把窗簾全部打開了,“就在這兒看。”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一樣的。”
冉卉隻好妥協,“行吧。”然後她把房間的燈給關了。
言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冉卉解釋,“這樣看月亮才有感覺。”
言殊點點頭。
他和她并肩站在落地窗前,擡頭看向外面天上挂着的月亮。
月光隔着一層玻璃透進來,打在他們身上,在他們身後的地上形成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被拉得長長的影子。
“為什麼突然想看月亮了?”言殊這樣問她。
“沒有為什麼,就是突然想的。”其實是因為那個電話,讓她想到了她的父母和外婆,她還記得小的時候他們經常會坐在一起看月亮,說說笑笑。
洗澡的時候她就想到了,所以洗完澡出來連頭發都沒有吹就是想去看看月亮,即使隻有她一個人。
倒是沒想到現在還有一個人在陪她一起看。
冉卉看着月亮道:“今晚的月亮不圓。”沒有以前看到的圓。
言殊卻道:“今天不是十五,月亮當然不圓了,等到下一個滿月的時候就能看到圓月了。”
冉卉原本有些傷感的情緒瞬間被他這幾句話弄得無影無蹤,“你說得對。”
“雖然我們現在看到的月亮不是圓的,但它本質上還是個球形,隻是那一部分我們暫時看不到而已,等周期一到我們還是能看到完整的它,不是嗎?”言殊說。
冉卉望向言殊,點點頭,“是。”
“世界萬物都是有規律的,皆有周期。”周期是萬物的屬性。
“那你愛我也是有周期的嗎?”冉卉不知怎麼就蹦出了這樣一句話,說完她就後悔了,但也撤回不了了。
言殊轉過頭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向冉卉,想了一下才道:“是有,可能就像這月圓月缺一樣吧。”他又轉頭去看月亮了。
冉卉:“如果月亮的圓缺代表你愛我的程度,那新月的時候是你還沒有愛上我,後來月亮慢慢變圓的過程就是你慢慢愛上我的過程,那到了滿月是你對我的愛達到頂峰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的月亮是最圓的,然後等到滿月過去,月亮又變得不再圓了,那是你對我愛意的消退,是嗎?”
言殊:“是……吧?”
冉卉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明明前幾天在陽台上言殊還說他愛她,不管是以前,現在,以後。
才過了幾天,他就換了說辭了。
她說的這個比喻,言殊默認了,也就是說,他最愛她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以後對她的愛也會慢慢消散的,到最後他也會變得不再愛她。
她歎了一口氣。
“我說是也不全是。”言殊又看向她道,“如果月亮的圓缺代表我愛你的程度,那麼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便是滿月,從此就都是滿月。”
冉卉驚訝地擡頭看他。
這意思是……
他對她一見鐘情,從此愛上了這個人就不會再變,還一直維持着頂峰的愛意。
言殊繼續道:“如果我說是,那意思就是……”似是覺得冉卉盯着他看的目光太過灼熱,他偏過頭,“月亮圓缺有周期性,那我對你的愛便也是有周期性的,即使有一天愛意消退,可再往後我還是會再一次愛上你,月亮圓缺無限循環,那我愛你便也是無限循環的。”
我會陷入對你的一次又一次無限循環中,無法更改,注定的命運。
不管她理解的是“是”還是“不是”,他都愛她。
“是”便是循環往複地愛你,“不是”便是一直愛你。
***
第二天中午言殊就和她去看她爸媽了。
到了門口之後,他們敲了門。
冉卉深吸了一口氣,馬上要見到這個世界裡的冉卉的父母了,心情有些複雜。
門被打開。
冉卉望過去的一瞬間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