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
沒等衛瑜然想出另一種可能,那男人掃了一眼身後衆人,突然開口:“走了!”
聽不出喜怒的洪亮嗓音,像是在與她告别,又像是在通知侍衛和馬夫可以啟程了。
衛瑜然猜不出他是哪個意思,但她覺得至少不會是前者。
“二少奶奶,咱們回府吧?”綠櫻看到一行人已經走遠,歎了口氣,竟有些怅然若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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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去十來天,衛瑜然一直深居簡出,賬房的鑰匙是她在管。
周府有幾處房屋和田産租賃,這會兒到了月底,她得去收賬了。水田租給了農戶,是一年一收,房屋人口流動性大,她通常是一個月收一次賃錢。
她剛嫁過來時,夫君給她介紹這些家業,都處理得一塌糊塗,常常忘了收賃錢。幸好這三個多月以來,她已經将這些疑難雜症解決,打理得井井有條。
所有人都得按規矩來。
衛瑜然帶上幾名小厮,出門前去收賬,剛收了幾戶,就在街頭街巷聽到了那些诽言。
無非就是說她一介寡婦,和哪個男人有一腿。
甚至連賣豬肉的都和她有關系。
衛瑜然聽得難受,收了賬後就徑直回府,沒想到一名孩童在府前似乎在等她。
“請問是周府二少奶奶嗎?”孩童問。
“我是。”
“這是解元郎讓我轉交給你的信。”孩童遞給她一封信。
衛瑜然一聽到郝才捷這個人,就不免想起對方下作的無恥舉動,十來天前,就聽說了坊間傳聞,說他被人打了,手腕根骨斷裂,報了官還查不到人,隻能不了了之。
也是活該。
衛瑜然本想拒絕,轉眼又想到這可能是夫君寫給自己的遺信,她隻好收下。
抱着幾分期待回到凝香閣,然一拆開,就被上面令人作嘔的狎昵淫靡用詞惡心到,氣得她當場撕碎。
衛瑜然想過報官讓官府的人收拾這個人品不正的解元,讓百姓看看這個解元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禽獸,卻又怕反而被人污蔑與解元有染。
想過和旁人訴一訴苦算了,卻又擔心傳了出去,敗壞更多的名聲。
衛瑜然思來想去,最後想到周枭,他臨走前說有困難可以找他,況且大哥也知道郝才捷的真實為人,她當即想寫一封信寄過去,卻又在落筆時清醒過來。
那日脫衣自證都得不到一句清白,她又怎能保證大哥看到信後相信她,而不是懷疑她?
男人的劣根性,面對流言蜚語,即便是同床共枕的媳婦都會懷疑,更何況她隻是他守寡的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