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枭吃了飯,回到住處,碰見綠櫻端着剩下的飯碗從衛瑜然屋裡出來,他看了眼那扇門。
把人喊住,不經意問起:“怎麼吃那麼少?”
綠櫻看到他,被他高大魁梧的身軀吓一跳,頓時後退一步,躬了躬身,“二少奶奶周波勞頓半個月,沒什麼胃口,還在适應中。”
周枭掃過托盤上的幾個炊餅、羊肉、鹹菜和湯水,眉頭皺緊,想起衛瑜然那細皮嫩肉,這得靠江南精細米面才能滋養得出來。
揮手叫退人,周枭轉頭吩咐下屬明日請個會做錦州菜的廚師。
處理完這一切,周枭剛要回住處,就看到衛瑜然那扇門動了下,他頓了頓。
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抹窈窕身影走出,晃動的襦裙襯得她柳腰又細又緊緻。
轉過身來時,胸前裹着月白色抹胸,弧度飽圓,不知想到什麼,男人負在背後的手不知不覺攏了攏。
衛瑜然沒看到他,往竹軒居走去,她記得竹軒居旁邊有個花園,花草疊石置景雅緻悠然。
北方的天比南方暗得快,衛瑜然在周府時,時常飯後在凝香閣延伸出來的亭子裡,坐下納涼,四周通風,視野開闊,還能看得到荷塘和月色。
這是剛過來第一天,人生地不熟,哪也不能去,衛瑜然隻能在花園裡的茶桌上坐下,喝口粗茶。
周枭站在竹軒居一角,大半身影隐在夜色中,遙望花園中的女人,看她喝他的茶,偶爾淡淡憂愁擡頭看天。
她在思念二弟麼……
這個認知毫無預兆跳出來,周枭緊了緊下颌,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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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浴房如火如荼搭建,衛瑜然跟着綠櫻來到後廚。周枭的夥食有單獨的廚房,夥夫也是。
器具全都齊全了,綠櫻手把手教她如何做紅豆糍糕,先把紅豆蒸熟,綠櫻怕她磕碰到自己,就把需要把蒸熟的紅豆搗爛的活留給自己做。
剩下讓二少奶奶負責過篩糯米粉、加糖拌勻,盛放到器皿裡就行。
衛瑜然做的認真,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手腕,綠櫻在底下鋪好粽葉,再倒進篩過的糯米粉,鋪平。
“二少奶奶,你把搗爛的紅豆糜一小塊一小塊放到上面。”
衛瑜然不知道可以用木匙挖出來,便用了手,撚出來一點放到器皿角落,又撚出來一小塊紅豆糜放到另一處。
綠櫻用豬油塗抹在每塊紅豆糜上,再在上面鋪上一層糯米粉,捋起每一片粽葉尾覆蓋住,最後再蓋上蒸籠的蓋子。
當然,這麼點是不夠吃的,她們打算多做幾籠。
紅豆糯米和粽葉香味交融,随着木柴燃燒,飄到前堂。
周枭早上操練過一邊兵後,回來吃早食,剛踏入前堂就聞到濃郁的香味,屬下端上來的饅頭炊餅都不香了。
心思一動,大步朝後廚走去,路上遇到他的夥夫,一個眼神叫退,徑直往前走。
直到來到後廚,一打眼就看到裡面正在做紅豆糍糕的女人。
身上穿着周府二少奶奶的絲綢羅裙,一支珠钗插在發髻上,露出鵝頸,尤其低頭撚紅豆糜時,那鵝頸好似有有一股氣韻,将她神清骨秀的姿态支了起來。
察覺有人在看她,衛瑜然忽地擡起頭,冷不丁撞上站在門口前男人的目光。
“見過大哥。”她頓了頓,依然秉持着禮數。
“在做紅豆糍糕?”
衛瑜然點了點頭,“妾身做好了一籠,大哥可以吃了。”
周枭的目光并沒有看向那籠蒸好的紅豆糍糕,反而落在弟媳那雙沾上斑駁紅豆糜的素手,明明十指不沾陽春水,細若削蔥,卻因為給他做紅豆糍糕,而沾上黏黏糊糊的紅豆糜。
莫名的,一股想要舔幹淨的沖動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