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同學……你真的有認真聽我講題目嗎?”松見安奈看着眼前這個大帥哥一臉茫然的樣子,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抱歉啊松見同學,我實在是沒搞懂這個知識點。”及川徹少見的表現出幾分窘迫,昨天錯過的偏偏是一個複雜的知識點,就算松見安奈講得很仔細,他還是不能完全理解。
松見安奈歎了口氣,找了一道更基礎的題出來,給及川徹講了一遍,沒想到及川徹一下子就全部理解到位,選出了正确答案。
這人大概是昨天上課走神沒聽知識點吧,松見安奈終于找到了問題根本。她掏出課本和筆記本,把這個知識點給及川徹講了一遍,還找了幾個題目給他鞏固。
再回到作業題本身,及川徹終于能寫出來了。
這回及川徹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大早就麻煩别人給自己補課,而且松見安奈看起來就很困的樣子。
“抱歉,這次真的麻煩你了松見同學。中午我請你吃飯吧,學校附近有家拉面店味道很不錯。”
“不麻煩,昨天及川同學不是還帶我加入排球部了嗎,就當是報答吧,那中午飯就拜托你了。”
松見安奈說完就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早上起得有點早,她這會已經很困了。
及川徹盯着眼前趴着補眠的人,略有些蒼白的臉色,眼睛下面有淡淡的烏青,看起來好像昨晚沒有休息好。他輕手輕腳地走出教室去買東西,走到便利店特意挑了溫熱的牛奶和一個牛奶面包。
松見安奈在上課前醒了,發現她桌上擺着一瓶溫熱的牛奶,還有一個牛奶面包,大概是及川徹買的吧。
“松見同學睡醒了?趁着老師還沒來,趕緊把早飯吃了吧。早上遇見教練的時候,他可是特意交代了我‘好好關注松見同學的身體情況’哦。”及川徹的聲音從窗戶邊傳來,松見安奈扭頭看過去,及川徹搭着岩泉一的肩膀滿臉笑意,岩泉一也對她點了點頭。
教練交代他來關注自己的身體嗎?
很久沒有除了醫生之外的人說過這種話了,松見安奈把牛奶攥在手心裡,覺得手掌和心裡都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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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
“過兩天我們和烏野有一場練習賽,大家做好準備。”
自從上次見識了影山和日向的快攻之後,青城的大家都對烏野念念不忘,現在有機會再戰一場,每個人都很興奮。
“這次一定要讓小飛雄的隊友見識一下我的二傳,還要把小飛雄打得落花流水!”
岩泉一毫不留情地拆他台:“你先把發球出界這種事解決再放狠話吧。”
及川徹剛想順勢和岩泉一互怼幾句,不遠處的松見安奈突然打翻了凳子上的水,灑了一地,還濺到了周圍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一時沒拿穩,我現在就去拿拖把。”松見安奈轉頭就跑,大家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及川徹下意識地追了過去。
“我沒事的及川同學,你不用這麼緊張,教練雖然說過我有身體問題,但我也沒那麼柔弱。”
“松見同學認識烏野的人嗎?還是從烏野轉過來的?”
“可能有個熟人在烏野,不過很久沒聯系了,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原來是這樣,拖把給我吧,松見同學一會兒直接去訓練就行,身體不好的話就把精力都放在重要的事上吧。”
及川徹從松見安奈手裡拿過拖把,幫她拖起了地上的一大片水漬。他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是松見安奈的話又沒有什麼問題。
“松見,過來練攔網。”岩泉一在網對面招呼松見安奈,她對着及川徹道了個謝就過去了。
“小岩和松見什麼時候那麼熟了……”及川徹一邊拖地一邊小聲嘀咕,被旁邊的國見英和花卷貴大聽見了。
國見英隻是在心裡想,及川學長有時候還真的是像個小孩一樣,對朋友的占有欲這麼強。
花卷貴大就不一樣了,他直接把國見英的心裡話說出了口。及川徹當然不會承認,說隻是覺得松見同學平時在班裡都不太說話,沒想到意外地和小岩合得來。
及川徹看向球網兩側的松見安奈和岩泉一,他們倆已經練完一組攔網,開始了别的練習。加入排球部不過短短幾天,松見安奈的二傳也逐漸能夠配合上主攻手和副攻手了,一個個精準的球被送到岩泉一和其他人手上,他也難得起了幾分危機感。
回家的路上,及川徹還是有些恍惚,岩泉一覺得這人不對勁,就多問了幾句。得知他因為松見安奈有了危機感,岩泉一罕見地沉默了。
因為這危機感不是莫名其妙出現的,身為主攻手的他心裡最清楚球被傳到手裡的感覺,松見安奈雖然才加入排球部,傳出來的球已經不遜于及川徹了。
又一個天才二傳嗎,這次還是同級生。
岩泉一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及川徹自己先打開了話匣子:“但是這次我沒有感到害怕,看見松見給小岩和大家傳球的時候,我心裡想的居然是‘那麼漂亮的傳球,連我也想扣上幾個’。”
“哈?你這家夥居然想扣球了?”岩泉一滿臉的不可置信。
及川徹不服氣地找補:“隻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想法而已!及川大人可是要在二傳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的!”
回到家的松見安奈也覺得及川徹今天的狀态不太對勁,發了信息給岩泉一詢問,岩泉一沒有提起危機感的事,隻說及川徹是偶爾沒找着狀态。
不過其實對她來說,有件更值得擔心的事。
日向翔陽。松見安奈默默又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她對這個一頭橘發、開朗熱情的學弟實在是印象深刻。初中時,學校沒有男子排球部,但這個學弟每天都堅持來女子排球部練習,哪怕沒有人搭理他,他也會一個人在角落默默對着牆練球。
松見安奈每次都很在意他,終于還是沒忍住,在下訓後一點一點地教他接球扣球,陪他練習一會兒。上了高中之後,她偶爾也會回到初中,陪日向做些簡單的練習。
日向好像說過他的偶像是烏野高中的,将來他也要去那裡繼續打球。但是松見安奈因為心理問題斷了之前所有人的聯系,手機也換了,沒有留下日向的聯系方式,沒辦法确定這一點。
女扮男裝這件事,在青城的大家面前大概率是不會露出破綻的。
但是如果遇見了日向呢?和自己練習了那麼久,日向肯定會認出她來的。松見安奈焦慮地翻來翻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淩晨兩點,及川徹和天花闆大眼瞪小眼。
他罕見地失眠了,隻要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是松見安奈今天傳球的樣子。這算什麼啊?及川徹在心裡一遍遍地質問自己,居然因為隊友漂亮的傳球産生危機感還失眠,說出去大概會被笑死吧。
反正睡不着,及川徹幹脆在腦子裡複盤起了今天訓練的全過程,他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松見安奈打翻水之後說的那句話,聲音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比平常的聲音細了一些,聽起來沒有那麼低沉,甚至可以說有點像女生的聲音。
真是睡不着覺就開始瞎想,及川徹晃了晃腦袋,想把這種奇怪的想法晃出去,就算人家名字像女生,長相也秀氣,身體沒有那麼強壯,體力也稍差一些……怎麼越想越奇怪了?
教練怎麼可能允許一個女生加入男子排球部?學校怎麼可能允許女生扮成男生入學?更何況女生怎麼能做到鎮定自若地出入男廁所?就算都是隔間,應該也會很尴尬吧。
及川徹在心裡狠狠抨擊了自己這種懷疑隊友性别的無腦想法,困意總算來了,天邊也微微泛起了一點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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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同學?你昨晚是沒睡覺嗎?”松見安奈看着身邊人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忍了一天,還是沒忍住試探着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