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承該哭的也哭完了,該放的大話也一樣放完了,這會終于眨巴了兩下眼睛望向了阿拓。
“餓了。”
阿拓覺得在諸葛承的面前,自己的歎氣聲都仿佛老氣橫秋了起來,可是他的語氣裡卻帶着一點連歎氣都壓不住的愉悅:“你是起了一個大早啥也沒幹就奔晉陽城來哭喪了嗎?”
“我何止起了個大早,我從我家出來一路就朝着這趕了,這一路風餐露宿的,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既然你很合我的眼緣,又這麼懂我的志向,還陪我祭過了劉都督,我就該請你吃飯啊。”
諸葛承自說自話地拉起阿拓就往晉陽城裡走,還不忘打個手勢讓小魏跟上他們。兩個人一匹真馬加上一匹木馬就這麼溜達着到了晉陽城裡一家很大的客棧,兩人照着店裡夥計的指點把小魏連同阿拓的真馬一起停到了店裡歇馬的地方。阿拓看見諸葛承随手一翻在小魏體側的一處一推一按後那裡就自己打開露出了一個空間,諸葛承随即從裡面提了一吊錢出來。
“還挺方便的。”阿拓在一旁看得啧啧稱奇。
“那可不。”諸葛承驕傲地微擡下巴,雖然站直了後他發現自己其實比阿拓矮了小半個頭,驕不驕傲的都得擡起頭看人家,“這可是諸葛家幾代人連續改良了幾次後的木牛流馬,又能當坐騎又可做打手,隻是帶上點出行時的行李什麼的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勞駕,給我們來點新鮮蔬食,兩個饅頭,一個豬肉餡一個羊肉餡,餡裡多下點胡荽。”諸葛承說完又看了看阿拓的身型,“再切一斤牛肉吧,這有酃酒嗎?”
到底是世家子弟,諸葛承說的酒名阿拓壓根連聽也沒聽說過,看夥計一副客人識貨的樣子阿拓不禁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就在他翹首以盼等着美酒的時候先上來的卻是饅頭,真的同真人腦袋一般大的兩個白面饅頭熱氣騰騰地躺在蒸格裡,量倒是夠了,就是這種中原漢人的食物對于一個鮮卑人不怎麼有吸引力。
“這就是你家祖宗弄出來的吃食,他當年真拿它祭河了?吃起來有什麼步驟和忌諱嗎?”難得遇到了這種食物的傳人,阿拓端坐着等待諸葛承教他最正統的吃法。
“步驟?忌諱?沒有啊,就這麼吃呗。”可惜在提問的時候諸葛承已經上手撕了一塊連皮帶餡地扔嘴裡了,然而他沒嚼兩口就神情逐漸凝重起來,弄的剛要學着也撕一塊的阿拓伸出去的手又停在半空。
“嗯……”
“怎麼說?”
“鹽下得多了點。”
諸葛承終于在仔細品味之後下了結論,阿拓好險才忍住了沒有笑噴出聲。而等阿拓開始放心地嘗起那兩個包子時,又輪到他開始皺眉了,不過他倒是沒讓諸葛承費心等待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評價。
“豬肉略腥,羊肉又膻。”說完又夾了一筷剛上的牛肉,“牛肉還有點柴。”
阿拓把這桌上共有的三種肉一一批了一遍,一點情面也沒留,諸葛承微張着嘴想找點什麼話來駁一下,卻礙于自己沒去過胡地也沒吃過那裡的肉,失了比較之後就算反駁恐怕也不算公允,不過這樣一來反而勾起了諸葛承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