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韓魏無法齊心是必然的結果。相鄰兩國間的同盟關系終究隻是暫時的,那隻是強敵在側時的被迫團結,隻要稍稍給他們一點自己占着優勢的錯覺,他們就會開始幻想怎麼在戰後為自己謀求最大利益了。”
阿拓說完就召出了自身的殺氣讓它盤踞在整個沙盤上方像迷霧一樣遮住下方的沙盤,隻留下他自己的兵陣和韓魏兩軍兵陣周圍一個小範圍還是清晰可見的。
“以一日時間為一個回合,每一回合先在腦中演算各自的行軍速度,然後分别推進,一方推進時另一方必須閉上眼,若你有偵察手段或者派出斥候偵察了這塊區域,我再驅散這一塊範圍内的迷霧,若此時兩軍相遇,我們再各自計算兵力戰鬥結果,如何?”
“可以,你是攻方,你先走。”諸葛承說完後就閉上了眼睛安靜等待。
“我好了,換你。”
前幾個回合相當平靜,諸葛承隻是在迷霧範圍内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家的隊形,将弓箭營分散放在了封鎖秦軍可能的幾條來路之上,并且保證無論秦軍從哪方攻擊都可以至少被兩隊弓箭手交叉覆蓋射擊,讓他們即使有盾牌防禦也要付出大量傷亡。
同時,諸葛承在他認為秦軍可能進軍的地方插了幾個哨口,魏軍前方的地形是整個崤山山系,這一路有很多山塬地形,若是秦軍趁夜裡從一條塬下的裂谷通過的話,很有可能打魏軍一個猝不及防。因此諸葛承要保證這幾條必經之路上的迷霧始終是被驅散的狀态。
大約十個回合過後,在韓軍面前出現了一小隊秦軍和一塊木牌。
“這木牌是做什麼用的?”諸葛承示意阿拓給他演示一下。
“草木皆兵。”阿拓手一揮,一縷殺氣飄到放在遠處院子角落的掃帚之上,一陣光影扭曲之後原地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配合夜襲或者陰天的光線,再加上一小隊活人來增添點動靜,幾十丈外能做到以假亂真。”
諸葛承仔細地端詳了一番那個人影,最後點了點頭。
“可以,所以現在韓軍眼裡看到的是全部十萬人的軍隊?”
“是,我實際上在這裡放了兩千人,等十天是因為我假設十天内能等到一個陰天。”
“可以,按史書上來說,你的主力這會應該已經在我後方了。但是我在所有哨口都設置了普通人就能用的不需要手段的密文回報,就算你能悄無聲息拔掉我的哨點,也最多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兩個時辰後我收不到那裡的密文就會知道此中有詐了。”
諸葛承雖然知道曆史上秦軍在自己的後方,但是他現在扮演的是不知道曆史走向的公孫喜,自然是配合韓軍開始調整自己的軍陣方位,不過他還是謹慎地将一隊盾甲部隊放在了自己的後方靠近崤山的位置。
“我為什麼一定要從那幾個地方過呢?”
阿拓一邊笑着一邊将他手中剩下所有的代表兵力棋子突兀地放到了諸葛承沒有配置盾兵那一邊的隊伍後方。
“你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可是十萬大軍,你行軍的動靜我為什麼會不知道?”諸葛承一臉驚愕地看着阿拓。
“一般人總覺得人隻能走在地面上,所以你放斥候的位置和你認為的隊伍後方和我預想的也差不多,你選的位置已經是絕佳了,要我來擺的話也找不出更好的點位了。”
阿拓從一旁拿過杯子悠然地喝了口茶水,兵陣排成現在這樣,剩下的便是同史書上記載的一樣,趁着魏軍來不及變陣時秦軍瞬間沖垮魏軍陣營,再從側翼進攻因戰争中的突變因素而大亂的韓軍從而一舉拿下伊阙之戰的勝利。唯一需要同諸葛承解釋的就是為什麼秦軍可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魏軍身後。
“我昨天偵察時就發現這伊阙的山中有許多中空的溶洞互相連通,然後我用兵家的尋路術試了一下的确四通八達。所以我選擇不走崤山那一邊而是從熊耳山這一側入山進洞,十天時間足夠我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你後方再突然出現。當然曆史上老師可能沒有選擇和我完全一樣的路線,但是大差不差地也不會錯開太遠的。”
“諸子百家真是各有手段啊,一般人的确沒法同我們相争。”
已經弄明白了的諸葛承也并未糾結這場早就已經蓋棺定論的戰争的結果,他笑着拿回了場中所有代表己方的棋子。
“那麼下一場就該是百家間勢均力敵的比拼了,這一回我總能用我的墨家手段了吧?”
“沒錯,好好比一場吧,阿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