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雅頂着一張紅腫的眼睛,帶着貝爾摩德逐漸走進森林深處。
森林内一片寂靜,沒有一點聲音,隻有妮雅抱着貝爾摩德踩在草地上發出的窣窣聲。
她的腳步聲不輕不重,卻似乎響徹整片寂靜的森林。
而貝爾摩德是第一次進入森林,也是第一次與大自然如此之近。
“這裡很安靜,除了我們,似乎沒有生物。”貝爾摩德感覺已經走了很久,但始終沒有碰到一個活着的動物,就連一隻飛蟲都沒有。
而這偌大的森林越是安靜,就越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白天時是如此,黑夜就更甚了。
“别慌,這是正常現象。”
妮雅解釋說:“在我們亞馬遜也是如此,動物們不會輕易出來,因為在自然法則中都是有食物鍊的,除非是為了生存出來找食物,否則不會有動物笨到将自己暴露在天敵的視線中。”
貝爾摩德了然的點了點頭,她其它東西懂的不少,但這大自然的事情,她還真是完全不知道。
現在就隻能靠這位森林“行家”來全權做主了。
“大自然很美也很殘酷,你看。”
妮雅指了指一旁,貝爾摩德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隻見一隻藍色的蝴蝶從一朵花的面前飛過,突然,花蕊猛然張開,仿佛一張血腥大口,直接将蝴蝶吞了進去。
“的确殘酷...”
貝爾摩德感慨一句,一點都不亞于他們黑色組織的生存法則。
然而,妮雅卻搖了搖頭:“你再看,還沒結束呢。”
話音剛落,那朵花突然蔫了下來,花瓣漸漸枯黃,就連根莖都呈現枯萎的迹象。
很快,這朵食人花便徹底失去了生命迹象。
而就在此時,那隻被它吞下的藍色蝴蝶,從食人花枯萎的口中脫離而出,藍色的翅膀舒展開來。
可貝爾摩德清晰的看見了那藍色翅膀上點綴着無數斑點。
“這是一隻藍魇蝶,身上帶着一觸就死的劇毒,被它碰觸到的生物都會立即死亡,人類的話估計強點,大概能掙紮個六到十分鐘。”
妮雅用平淡的語氣說着令人悚然的話語,貝爾摩德卻并不感到害怕,她看着那隻振翅飛上天空的蝴蝶,眼中倒映着那隻蝴蝶自由飛翔的樣子。
死裡逃生,向死而生...
真好。
“其實做一隻蝴蝶也挺好,真自由。”貝爾摩德再次感慨一句。
而妮雅又默默補了一句:“得做一隻毒蝴蝶才能自由。”
貝爾摩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正當她想要再和妮雅說什麼,卻見那隻藍魇蝶朝着妮雅而來。
突入而來的危機,貝爾摩德立即想要提醒妮雅,可見妮雅不閃不躲,就這麼直愣愣地看着蝴蝶即将落在她的臉上。
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她想要推開妮雅,卻被妮雅攬在了懷中。
“别擔心。”
清清淡淡的聲音傳入貝爾摩德的耳中,可她想到妮雅剛剛說那隻蝴蝶有一觸即死的劇毒,她立即擡頭,卻發現蝴蝶已經落在了妮雅的臉上。
她的心髒瞬間驟停,就連呼吸都差點停止了。
可妮雅卻一點事都沒有,甚至擡起手,那隻蝴蝶就從她的臉頰飛到了她的手指上。
“你...”
這一刻,貝爾摩德才突然想起,妮雅的身體有極強的抗毒性,這樣劇毒無比的毒也隻是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點紅痕而已。
真是關心則亂啊。
貝爾摩德悄然按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在胸膛内急速跳動的心髒,她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遇到天使,沒想到她有生之年竟然遇到了兩個天使。
可現在,她和妮雅的關系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微妙到她不知道該如何和妮雅搭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在妮雅沒有多問,她們之間的微妙氣氛不至于再添上尴尬。
“它說我們隻要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出去,但前面有很多食物鍊頂端的捕食者,所以它讓我們小心些。”
妮雅聽完蝶語後,又對貝爾摩德翻譯了一遍。
“食物鍊頂端...老虎獅子之類的嗎?”貝爾摩德好奇的問道。
将手中的藍魇蝶放飛,妮雅又對它呢喃了幾句,藍魇蝶似乎很高興,圍繞着妮雅轉了一圈,似是在表達感謝。
做完後,它便扇動自己漂亮的翅膀,朝着妮雅兩人來的方向飛去。
“你跟它說了什麼?”貝爾摩德看着蝴蝶飛去的方向,不禁問道。
她現在對這處處神奇的大自然充滿了興趣,更是對妮雅這個在森林中生活多年的獸女孩充滿了興趣。
悄悄看了妮雅一眼,貝爾摩德收回了視線,等到妮雅看向她時,她這才若無其事的看了過去。
湛藍與漆黑的眼眸對視在一起,一個眼中充滿清澈,一個眼中再無殺意。
“我們來這裡的時候不是遇到了一片花叢麼,而且我看過了,那裡并沒有什麼危險的生物,所以便告訴了它,這樣它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冒着危險去覓花蜜了。”
聽了妮雅的話,貝爾摩德輕輕搖頭一笑。
她認為妮雅還是太單純了。
“我不了解動物,但對生物鍊多少了解一些,你幫助了它,可曾想過會毀掉生物鍊的平衡?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是弱肉強食,适者生存,弱小者就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你因為一時善心幫了它,說不定就會有很多像這朵食人花般的植物會因饑餓而死。”
妮雅沉默了片刻,緩緩說:“我很清楚,但我不是因為好心才幫助它,而是因為交易。”
“哦?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