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住院觀察的那兩天裡,江謹昀一直有來照看着她,還會帶各種補氣養生的食物,她始終不知他是處于什麼目的,也隻能變扭地和他相處着。
到第三天,她便堅持要求出院了。
還是江謹昀送的她,為了不惹人非議,夏槐讓他把車停在附近的公交站旁,她從那邊下車即可。
在江謹昀車還沒有正式停穩前,他從餘光中瞥見夏槐已經解開了安全帶,似乎迫不及待地想下車逃離他。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壓抑住了心裡那股莫名的怒火。
“好好休息,答應你的時間我一定做到,小昱的期末還需要你的幫助。”他注視着正從副駕駛下車的夏槐,眉眼間堆滿了不可捉摸的幽冷。
夏槐輕輕應了一聲,有些無力地道謝:“謝謝你,江先生。”
“你是不是除了對我謝謝兩個字,就沒有其它對我說了?”
“啊?”夏槐不太理解。
他有些失落,“算了,先好好照顧自己吧,自我輕視是我見過最愚蠢的行為。”
她眼神空洞,機械般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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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的第三天,她去了一趟醫院,醫生告訴夏槐,陳百喬的各項指标正逐漸恢複正常,有望在過年前醒過來,到時候做手術成功率很高。
夏槐很是激動,感覺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順遂。
為了還清江謹昀的人情,她還是選擇去做江謹昱的家庭老師,十分精力中抽出九分來耐心教導他,甚至為他備課的時間比自己準備期末考試的時候還要多。
他也挺争氣,在語法和詞彙上都有了很大的積累。初中的第一次英語期中考試,在重點班上也拿到了中遊的名次。
江謹昀遵守諾言,确實也始終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過。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月。
這次夏槐又是優秀學生代表,期末的表彰大會依然要她上台發言。
站在台上許許多次,她已經不再怯場,準備的演講稿讀了兩三遍也已經脫稿了。
“夏夏你怎麼這麼厲害啊,期末回回都是專業第一,讀研一年半以來,各種大大小小的獎項你拿到手軟,而且你還算半工半讀,我真的太膜拜你!”韓婉每天都要誇上一遍夏槐,覺得她努力和天賦并存的大神級别人物,“哎不像我,考上研後就混個學分,拿個學位,我這種惰蟲畢業後都不知道該幹什麼。”
夏槐在生活裡一直是溫柔敦厚的形象,但在學習上比很多人都有野心,不管給她布置多複雜的功課或者自己定下任何繁重的目标,她都能在一定的時間裡把它們完成,她想站得越來越高,能看到更多屬于她自己的路。
“我覺得我們每一個考到這裡的同學都很優秀,别這麼貶低自己,自信才能發光。”她一邊換鞋一邊笑着安慰韓婉,看向韓婉的目光明媚又動人。
因為要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她要提前去報告廳走流程,其她室友稍後過來。
“就是。”秦雅萌接話,非常贊同夏槐的觀點,“我高中學理科,被一個耀祖媽噴女孩子家家學理沒有比不上男的,沒有出路,結果高考我六百多,她家兒子三百分剛出頭,還有我們系的幾個男生,本事沒有幾個的,卻沒少再背後盲目自信說女生學工科肯定比不過男生,切,一些男生就見不得女生比他們厲害,普信,心眼還小。反正咱們女孩子就是要胸有成竹,你越自貶,以後越是容易被PUA。”
“說的對!”一旁的章潔打了個響指,也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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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槐差不多在那邊走完一遍流程後,其他同學都陸陸續續地到了。
“我剛剛偷聽到了,說今年的企業獎學金是去年的十倍?!”跟夏槐一同上台領獎的一位同學跟另一位在台下悄悄聊着天。
另一位同學也瞪大眼睛,“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就是江氏集團設立的那個‘智能天梯’獎學金?我的天,這企業家也太良心了吧,入學以來我第一次那拿獎學金就拿到這麼多錢我也太幸運了!”
“聽說是江董事的大兒子馬上就要接任他的職位了,這個應該也是他提出來的吧,長得帥人又這麼慷慨地做慈善,誰不喜歡?”
夏槐就站在她們旁邊,默背着演講稿,也是無意識地聽到他們對話。
“江董事的大兒子......是江謹昀嗎?”她忍不住在心裡猜想。
這個時候學院的主人開始在台上讀優秀學生的名單,夏槐把心思放在等會的演講上,她理了理衣服和幾個同學陸陸續續地上台。
站定後,她向觀衆席下望去。燈光下,她瞥見了坐在第一排中間的江謹昀。他穿着一套深藍色的西裝,西裝的裁剪和線條總是襯的他肩寬腰窄,嚴謹又優雅。
她心中一顫,算了算,自那次在學校附近分别後,已經将近一個月沒有見到他了。
“那不就是小江總嗎?他今天居然也來了,好激動啊!”
“本人是真帥呀,比照片好看多了,本市的‘青年編程大賽’也是他們家贊助的,我當時在比賽現場遠遠看過。”
“你說今天他會上來給我們頒獎嗎?”
“我感覺不可能吧,他能來就不錯了。”
.......
夏槐側邊的幾個同學依然在竊竊細語。
“那麼恭喜我們院的六位同學在本學期的取得優異的成績,也在各種比賽中獲得出色的名次為本校争光,下面我們有請我們院的郁麗華院長、錢平教授、唐德教授、何慶琪副教授、嚴海老師和我們學校的新董事江謹昀先生為我們同學頒發獎章。”
台下的同學們紛紛鼓掌。
餘光中,夏槐看到他已經從容不迫地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西裝,步伐沉穩的走向台,然後接過獎狀和花束,一步步朝着夏槐這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