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看向他。
白小星頓了頓,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說:“可那個北漠商隊的管事,到現在還什麼事也沒有,真是奇怪。”
葉星和淩息對視了一眼,淩息問:“他被咬了?你确定嗎?”
白小星點頭:“我親眼看到的,他那條胳膊鮮血淋漓的,絕對錯不了。”
淩息皺了皺眉,“那晚天色昏暗,場面又極度混亂,很多人身上都帶着傷,會不會隻是劃傷或者抓傷?畢竟如果被狼抓傷的話并不會中毒。”
白小星:“不不不,我還是能分清咬傷和抓傷的。臨走前那管事還瞪了我們一眼,我正要瞪回去的時候,恰巧發現他胳膊上有塊咬痕,雖然傷口不算深……”
淩息看着他。
白小星在淩息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地夾了兩塊肉,飛速塞進嘴裡,“淩師、淩息姐你要相信我的眼睛,絕對不會錯。”
淩息倒不是不相信白小星的能力,隻不過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除非那管事體内也有藥血,不然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毒發?
她正思索着其他可能性,卻聽葉星這時問白小星:“你今日見到那管事了嗎?”
白小星搖了搖頭,“沒有,他這兩天都是托手下來傳信的。不過今天我還沒回複他,算了,等吃完飯再去吧。”
葉星道:“先不用,我要見他一面。”
淩息問:“少主可有什麼想法?”
“我中毒的時候好像聽到過那北漠管事被咬了的傳言。”葉星沒解釋究竟是從何處聽到的,“當時喝多了酒,又受了傷,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忘了。”
葉星揉了揉額角,“果然,喝酒誤事。”
淩息和白小星對視了一眼,皺了皺眉:“那人怎麼可能……難道是……”淩息并沒有說出後半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葉星。
葉星自然明白她的想法,“這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原因了。究竟是不是這樣,要見他一面才能确定。”
白小星道:“那管事總找我們龍潭镖局的茬,也不知道主動過來找我們究竟有什麼事,要不屬下多叫幾個人跟着少主吧。”
“不必。他既然要派手下偷偷摸摸費事傳信,卻不親自過來尋我,顯然是被人控制在了房間裡。”
“若是我們貿然去找他,必然會引來其他人無端警覺。而且,”葉星掃了眼周圍,附近的幾張桌子已經坐滿了龍潭镖局的人,遠處櫃台後的管錢的掌櫃正磕着瓜子和小厮閑聊,餘光時不時警惕地瞟向黑衣人。
宴離淮的眼線無處不在。
既然如此,那個給半藥人住客下毒的人,又是如何躲過宴離淮的重重眼線,藏匿所有痕迹,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客棧中的呢?
葉星壓下這個莫名滋生的疑問,淡然地收回目光,對兩人吩咐:“而且,我需要你們到時去引開客棧老闆安插在管事房間附近的眼線。盡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已經離開了這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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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燈火飄忽的暗室内。
青石磚上散落着一地白瓷碎片,近十顆褐色藥丸包裹着泥面,靜靜躺在碎片之下。而其中一枚藥丸不知何故,泥面已經被完全扒開,獨留隻剩半顆的殘缺藥丸。
梵塵錯愕:“公子,這……”
“還記得我說過這藥毒感染的方式嗎?”
梵塵下意識點頭。
宴離淮半跪下身,“這世上幾乎不存在離奇無解的事。”
他用夾子夾起那半顆藥丸,燭火照映下,隻見藥丸内部已被人為挖空,隻留下表面一圈單薄的外皮。
“因為大部分無解之謎,都出自人手。”宴離淮意味不明地說:“恰巧,沒人能做到不留痕迹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