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萱見她想逃,攔住了她,不依不饒道:“先将事情說完,你去和祖母說換親之事,你應下了。”
楚盛窈眸色暗了暗,斬釘截鐵道:“絕!不!”
楚盛岚怯弱少了幾分,眼裡稍稍沉不住氣,都這般地步了,為何不能成全了她。
當真是薄情少義!
見她這般的油鹽不進,楚盛萱想拉着她的手上前去見老夫人。
老夫人就算是再疼她,也不能不顧楚家!
這麼拉扯着到了正熙堂。
正廳氣氛嚴肅,上座的老夫人杵着拐杖,神色威嚴,隐隐還有幾分怒意,楚明德和趙夫人各位于下坐,就連周姨娘也來了。
她們吵鬧着進來來,卻在這般境況下,噤了聲,規矩的行禮。
楚盛岚擡頭間和一男子對視上。
驚恐的讓她幾乎要尖叫出聲,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她要緊牙關硬生生的給忍住了。
三位姑娘站在一側,都沒敢說話。
楚明德眼裡明晃晃壓抑着怒意,周姨娘幾乎是半跪在椅子旁,眼角處還有殘留的淚水,就連一向以溫和端莊示人的趙夫人臉色都不大好。
廳内的氣氛着實吓人了些。
楚盛岚意有所感,看着楚明德一步步朝她走近,她身體不由得蜷了蜷,抓住衣袖不敢擡頭。
“跪下!”楚明德眉眼向下,聲音像是滾了雷。
楚盛岚徹底的心如死灰,跪了下來。
“老爺,此事定不是四姑娘做的,許是他人誣陷。”周姨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跪在了楚盛岚身側。
最中間的小厮額前血肉模糊,他身邊還有個七歲左右的幼童和一婦人。
小厮繼續磕着頭,“關于三姑娘的謠言都是四姑娘小人做的,四姑娘給了小人五十兩銀子,還答應事後送小人出府,可是四姑娘竟然還派人想要殺死小人,還好小人命大,跳入湖中。四姑娘小人沒想到您竟然是這樣的人,小人可是盡心盡力為您辦事的!老爺您饒了小人吧!”
“胡說!”楚盛岚聲音有些發啞,“女兒怎會做出這般事,三姐姐與我無冤無仇,楚家為一體,女兒又怎會因為做出這般辱及門第之事。”
“因為李家表哥。”楚盛窈接過張嬷嬷遞過來的東西,“這是從你妝匣所得,這塊玉佩是表哥常佩戴着的。你卻不知曉,這是當初我送給他的。你心悅表哥故意讓人毀了我的名聲,鼓動李家來退婚。”
“我知曉三姐姐因為退婚一事難過,倒也不必如此颠倒黑白。我與表哥一向清白,玉佩是我無意間拾得的,不知曉是表哥的”楚盛岚聲音帶着委屈,“你這刁奴不知是收了何人的錢财,竟然這般冤枉我。”
楚盛岚還想要說些什麼,小厮直接道:“小人敢以全族性命立誓,若是小人今日說了一句假話,便叫我死于非命,永無子嗣祭拜。”
楚盛萱不可思議的看着楚盛岚,在她看來這個庶妹向來是老實的,怎會做出這樣的事!
楚盛岚心跳加速,眼神遊離不定,閃爍着不安,但她知曉自己不能認,認了她和表哥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父親,女兒真的沒有,求你明鑒。”
“若不是查的清楚,不會叫你過來。”老夫人聲音響起,“四姑娘也不必再狡辯了。讓人潑髒水給自家姐姐,毀其名聲,甚至還拖累了楚家的其他女眷,你這個做父親的覺得該如何處理?”
事到如今,周姨娘又如何看不清呢,隻想要替楚盛岚求情,“老爺,盛岚年紀小,她也是一時糊塗啊!”
楚明德對這個小女兒十分的失望,他為官多年這點事情怎麼可能看不清,他對小女兒還是有幾分疼愛的。
“今後便留在聽風院直至出嫁。”楚明德聲音帶着幾分冷意,周姨娘還想要再求情,被楚明德一個冷眼,也就不敢開口。
已經算是罰的輕了。
此話出,正廳裡的人神色各異,趙夫人手擡了擡又放下,心中生了埋怨,做出這般事,牽連到她女兒的聲譽,不過就隻是禁足,未免太過偏心了。
趙夫人深知這樣的話不該說出來,忍了忍,要是想罰,她身為主母自然可以悄無聲息的給辦了。
老夫人眉宇凝了凝,明顯也不滿意。
“隻是這樣嗎?”空蕩的寂靜中,楚盛窈開了口,“我被毀了名聲,丢了婚事,罪魁禍首不過是今後不許出府。”
楚盛窈甚至有些想笑,她可是幾乎被毀了一輩子。
摸了摸眼角,是幹涸的,想哭都哭不出來。
“父親覺得公平否?”
輕輕地幾個字,讓楚明德面色染了不悅,他身為一家之主何曾被這般的質問過。
“你當如何!讓你四妹妹剪了頭發做姑子,還是把她送到莊子裡自生自滅。這可是你妹妹,當真要這般心狠的對她!你名聲已經毀了,難道還要在搭上楚家一個姑娘。”
楚明德厲聲戾氣,讓人直接将楚盛岚帶了下去,然後不容置喙的告訴衆人此事便這般的定下來。
正廳裡的人很快都離開了。
楚盛窈就這麼站在原地,甚至有些想要笑。
所以她…就隻有她是被放棄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