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雖然分席而坐,實則中間不過是用一架雕花屏風給擋住。
楚三姑娘的豔名誰人不知,不過都隻是聽說,從未瞧見真人,沒想到來壽宴,倒是有熱鬧看。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聚集在了一處。
他們倒是要瞧瞧,這位楚三姑娘當是怎樣的美貌。
忽然被點了名,楚盛窈有一瞬緊張,很快整理好心緒,來這兒,便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時候。
那張出衆的容顔,就這麼出現在衆人面前,周圍的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當真是人間尤物。
美的不似平常人。
她緩步在走到中央。
“小女楚盛窈見過老夫人,願老夫人福壽綿延。”
禮儀方面極佳,沒有一絲的差錯。
神情亦是不卑不亢。
不少夫人從她的相貌中反應過來之際,面上神情即便沒有表現出來,心底卻也有幾分鄙夷的。
老夫人朝她擺手,讓她往前兒走走。
“都說你不俗,老身還當不過是那些嘴碎的胡言亂語,沒想外面所言不假。”
老夫人話落,周圍神色各異。
所言不假?
意思指的僅是美貌,還是其他的都是。
衆位夫人開始揣測起老夫人的話來。
莫非老夫人待這位楚三姑娘不滿,覺得她如市井般的低俗,污了宴會。
必然了。
老夫人何等的人物,怎就平白的要瞧這個污名纏身的女子。
老夫人不知自己不過是想成全了孫女的好奇心,卻引起這樣的誤會來。
“楚三姑娘名聲在外,皇而堂之出現在林老夫人的宴會上,似乎不知廉恥二字。”接近宴席末尾的徐夫人站了起來。
她一臉的義正言辭,“身為女子,若是如楚三姑娘這般身有豔名,有何臉面,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不自省為先,反而招搖過市。林老夫人壽宴上的各位夫人,姑娘那個不是端正自持,知禮守節,我真是羞于與你在一席。”
夫人揮袖,言語中盡是厭惡。
餘光卻又是看向林老夫人的方向,觀察着她的反應。
瞧她抿着嘴唇,一語不發的模樣,應當也是不喜的,不過礙于身份的緣故,不好将這些說出口。
她便做個馬前卒,替林老夫人将這人趕出去,說不定能夠引得林老夫人另眼相待。
對面又有一夫人站了起來,也是符合的話,認為楚盛窈不配出現在這場宴會中。
周圍的人安靜了不少。
楚盛窈站在那裡,接受着所有的目光,有疑惑,有厭惡,少有的便是平靜,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她掐着手心,略微的疼痛讓她越發的清醒。
言語似利箭,那些眼神亦像是針似的紮在她的身上。
來時,她想過的,告誡過自己忍忍便就過去了,這些人她一個也得罪不起。
可真的挨着身上的時候,才知曉再多的想象,比不過真實的疼痛。
趙夫人見狀亦道不好,當時接到請帖的時候,林府特意點了楚盛窈的名,如今瞧來,此事有蹊跷,将人架在火上烤丢的也是楚府的臉。
她捏着手帕,朝着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将楚盛窈扶走。
“慢着。”
此時一夫人站了起來,她是楚府三房夫人錢氏,言語中隐隐忍着怒意,“我竟不知府中何時邀請了楚府人來壽宴。”
話落,周圍訝然,議論聲音紛紛響起。
這次的宴會名單是由錢夫人拟定的,賓客也是她負責安排的。
為了搭上林府的關系,有些人會花銀錢特意買來請柬,這并不少見,可是楚三姑娘是何等的名聲,她混進了宴會,老夫人必定是要怪罪的。
宴席的事,府裡幾位妯娌時刻盯着,好尋她的錯處。
還不如将事情當衆表露,她雖然有監管不嚴之嫌,但更多的人都隻會覺得,楚府人厚顔無恥,不知從何處弄來了請柬混入了壽宴。
企圖以楚盛窈的美貌搭上權貴。
畢竟以楚府的地位,也沒得什麼機會跟那些權貴接觸。
趙夫人先是驚愕,随即又将事情細細的回想。
請帖确實是林府送來的,上面也是寫了楚明德的名字,怎麼到了錢夫人的嘴裡,從未邀請過他們?
錢夫人沒必要說謊,到時候拿出請帖瞧,便能真相大白。
可若她說沒有,那便是此請帖要麼是假的,要麼就是沒過錢夫人的手。
趙夫人思量了刻,楚府即便是懼怕林府的權勢,也不能擔下個不知廉恥,混入權貴宴席的名聲。
“請帖自然是林府送來的,楚府當時亦是喜不自勝,誠心來賀老夫人壽誕。混入宴席這等子事,我們楚府雖然位低,但也不屑于做,錢夫人若是不信,盡可瞧瞧帖子。”
趙夫人讓丫鬟将東西遞了上去。
錢夫人瞧她義正言辭的做派,心中也打起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