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内院,往花園的方向去。
路上能夠瞧見許多的奴仆,他們躬身垂目,卻又在與楚盛窈擦身而過之際,用餘光瞥過。
對這位楚三姑娘很是好奇。
領路的丫鬟很恭敬,可似乎越往裡走,人就越少。
楚盛窈狐疑的看向她,“還要多久?”
丫鬟停到她的身側,目光卻不敢看她,聲音往下沉,“不遠的,馬上就到。”
秋泠和春和跟在楚盛窈身邊,與林府雕欄玉砌,飛閣流丹相較,楚府實在是不過看的了。
光是園子,都走了有兩刻鐘,路過的假山不計其數,也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過了西角門,進了院子,丫鬟才停了下來,“姑娘,你到裡面換衣服罷。”
楚盛窈點頭,剛踏上台階,丫鬟便攔住了秋泠和春和,“兩位姐姐在外守着,奴婢去便好。”
春和不滿的推開她的手,“姑娘打小由我們服侍的,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丫鬟捏了捏手心,揚起笑,趕緊解釋道:“姐姐誤會了,姑娘家的清譽最是重要,讓兩位姐姐守在外面,也好提個醒,以免出了差錯。原是奴婢的失誤,叫三姑娘遭了罪,奴婢是想彌補一二。”
“春和留下,你們随我進去。”
讓這丫鬟一個人在外面,說到底楚盛窈并不放心。
屋内陳設簡單,丫鬟捧着更換的裙子,站在一側,秋泠蹲下身,剛想幫楚盛窈褪去了裙子。
外面忽然傳來春和的聲音。
“快,出去,趕緊滾。”
似乎很激烈,像是在阻攔着什麼。
楚盛窈見勢迅速将衣裙整理好,還未開腔,丫鬟将東西一扔,趕緊跑了,“我去瞧瞧。”
秋泠眼疾手快的去阻止,反倒是被丫鬟推了把,身體傾斜朝一側倒地。
楚盛窈将秋泠扶起,剛走一步,秋泠嘶了聲,應當是方才崴了腳。
不好的念頭湧入心頭,對視間兩人心像是浸泡在了冰水。
等到她們出去的時候,丫鬟已經沒了蹤迹,反而春和被幾個小厮圍着,臉上的笑猥瑣下流。
“姑娘。”
瞧見楚盛窈,春和哭了,“您快走,這些人不是好東西。”
小厮讓出路來,一人立在中央,臉紅脖子粗,眼窩深陷,目光渾濁無聲,像是被掏空了身子的酒色之徒。
他在見到楚盛窈的一瞬,眼睛都看直了,本是酒壯慫人膽,說話肆無忌憚,“楚三姑娘當真極品,眼兒含媚,一嗔一笑皆是風情。心肝兒跟了六爺我,保你富貴榮華。”
林六爺混迹風月,玩兒過的女人比他爹見過的還多。
以他毒辣的眼神,楚三姑娘不光長得妙,刻意做大衣裳下的身軀,他敢說也是無人比得過的。
“放肆!”被男子這般羞辱,怒火被點燃。
果然人美,做什麼都是極好看的,眉眼因生氣染了紅,在林六爺瞧來沒一絲威脅,反而像在調情。
下腹一陣灼熱,真像立刻摟着美人鑽進被窩,林六爺面上不慌不忙,從頭到腳打量着楚盛窈,像是在瞧獵物般,“三姑娘莫氣,我是相府六爺,也是你未來夫婿。”
他朝着周圍小厮使眼色,幾人逐漸靠攏,春和趕緊跑了過來,兩人将楚盛窈擋在身後,用顫抖的聲音想要呵退這些人。
眼瞅着沒有作用,春和撿起地上的木棍,不停的揮舞,小厮停了下來,三人見狀朝着外面跑去。
林六爺舔了舔唇,蹲下身撿起珠花,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女子的芳香。
不急,他的人自會攔住,況且她們還帶着腿腳不便的人。
好東西要慢慢吃,才有趣。
出了院子,三人按照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楚盛窈和春和攙扶着秋泠。
幾人速度極慢,生怕後面有人追上來。
“姑娘,您放開我,跑的快些,然後趕緊去叫人,好救我。”
“不用擔心,隻要遇見人,他們不敢做什麼的!”春和驚魂未定,卻還是在安撫着她。
可跑了這麼久,連一人都未瞧見,楚盛窈心底發涼,那人既然敢做出這般事,還怕被人發現嗎?
到時候隻有無盡的髒水,往她身上潑。
隻道是她勾引的便是了,畢竟她在所有人眼中,本就是個别有用心的女子。
三人跑的辛苦,後邊兒似乎沒有追上來,可依舊不能掉以輕心,剛過假山,春和指着路過的小厮,興奮道:“姑娘,有人!”
她們往那邊的方向跑去,那些小厮眸中一亮,似乎是等候良久,朝她們而來。
他們是林六爺的人。
“三姑娘。”林六爺的聲音從假山方向傳來,小厮又向她們圍攏。
前有狼後有虎,沒有路了!
她們被逼的進了假山裡。
林六爺瞧她們猶如鹌鹑,好不可憐,加上醉酒的微醺,一時得意。
逐漸走近,不過一臂之遙,淫邪的望着楚盛窈,“好姑娘,來林府不就是想求得個佳婿,那些世家子弟,未必瞧得上你滿身的污名,便是長得再美,也入不了他們的眼,即便有,也不過是想和你玩兒玩兒,玩兒爛了便扔在一旁,不若跟了爺,爺給你名分。”
滂臭的酒氣,加之輕佻的姿态。
楚盛窈幾欲作嘔,“滾!”
林六爺目光暗了下來,“等你成了我的人,還能這般端着姿态,太過矯情便讓人生厭了。”
林六爺靠近輕易的抓住她的手腕,肌膚嫩滑,比上好的絲綢還要柔軟,樣貌傾城,便是皇帝也不曾享用過這般女子了,林六爺癡迷,竟比方才的喝了酒還要醉上幾分。
楚盛窈惡心根本壓不住,目光似刀子往他身上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