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快要開敗了的荼蘼花。
上面布滿了紅痕,李嬷嬷側目,将絲綢往上提了提,楚盛窈似是要醒的模樣,不過隻是嘟囔了聲“不要了”。
這褚世子未免也太貪心了些。
李嬷嬷扶着楚盛窈進了浴桶,秋泠無措的站在一側,看了眼褚昭卻始終不敢上前服侍。
“退下吧!”好在褚昭開了口。
這些事,褚昭并不讓人伺候。
秋泠連忙離開了新房,方才姑娘的模樣她也瞧見了。
這褚世子未免太兇殘了!
等楚盛窈泡在水裡,李嬷嬷才徹底的看清,不止脖頸處,那痕迹順着頸線往下,李嬷嬷輕咳聲,沒在看。
姑娘的肌膚真實太嬌嫩了。
楚盛窈迷迷糊糊間,感受到溫熱的水流過身體,然後似乎有人攙扶着她,起先視線與她持平,後來被人強勢攬着,摟着她的腰肢,身體似乎被提了起來。
“嘶,疼。”
寝衣摩擦着嫣紅的幾乎快要熟透的莓果。
她難受的掙紮,身體忽然離開了地面,躺在了一片紅色海洋裡,楚盛窈還是有些不适,手不由自主扯着領口,不想要它再磨着自己的傷處。
楚盛窈還在楚府的時候,得了兩顆西域來的紅果,紅果豔豔的,一看就汁水豐沛,她有些渴望的望着它們,不知何處來了個人,生的高大,束着冠,約莫二十多的年紀的男子,他似乎亦對着紅果渴望的很,強行将其占為己有,并不是直接一口吞下,小口小口的吃着,那紅果未被他咬破,反而越發的紅潤,隻剩下一顆了,楚盛窈用手擋住,男人力大的很,按住她的手将另一顆搶去,甚至還側眸挑釁着她。
她簡直氣急,這般好的紅果分明是她的,她站起身來想要和他理論,說不過,便要作勢搶回來,拳頭沒砸到那人身邊,反被人抓住手腕,按在懷中,楚盛窈惱羞成怒,想要咬死他,忽的就睜開了眼。
外面晨曦已至,陽光透過紗窗将屋子照亮。
鼻尖一股子藥味兒,楚盛窈動了動,似乎塗過藥,睡前的痛意好了很多。
應該是李嬷嬷她們做的。
滿目的大紅,她依靠着枕頭,半坐了起來,另一側已經沒了人,楚盛窈心頭有些空,昨夜的混亂迷亂,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李嬷嬷瞧見楚盛窈醒來了,将帳缦用挂鈎整理好,視線一下子變得清晰,楚盛窈這才發現屏風外側,塌上穿戴整齊的男子正品茗看書。
他看了過來,姿态從容,端方雅正,完全看不出昨夜的瘋狂與迷戀。
“等會要去正院請安,你快些。”他正色道,說完視線便重新落到書籍上。
楚盛窈忙不疊點頭,秋泠她們趕緊替她梳妝打扮。
将将卯正出了院子。
鎮國侯府,她一點兒也不熟悉,昨日蒙着蓋頭什麼也看不清,楚盛窈跟在褚昭身後,原本隻落後半步,不多時已經是一丈的距離。
褚昭察覺到楚盛窈沒有跟上的時候,已經走了幾個院子,路途遇見不少丫鬟小厮,紛紛向他們行禮。
褚昭放緩了腳步,楚盛窈這次跟上,不過還是未與他并排走。
昨夜剛經曆世上最親密的事,現在的他卻找不到昨夜的影子,楚盛窈原本的熨帖也逐漸冷卻,臉上的羞澀逐漸褪去,從容的跟着他。
鎮國侯府一共有三房,同住在一起,不像楚府早早分了家。
二房三房分别住在東西跨院,其中三房與大房鎮國侯是侯老夫人所嫡出的。
侯老夫人一直深入簡出,住在明義堂。
府内事,大都由鎮國侯夫人王氏負責,其餘兩房夫人在旁協助。
剛進院子,人幾乎已經到齊了,倒說不上晚了時辰,不過讓長輩等着,到底是不好的。
楚盛窈瞟了褚昭一眼,恨恨想到,若非他,她怎會起的遲了!
端着鎮定自若的姿态,楚盛窈朝着諸位長輩行了禮。
在場的長輩,面上并未冷臉,也未露出等的不耐煩的模樣,隻是目光隐隐打量着王夫人。
琅琊王氏後裔,如今亦是侯府主母,一世順遂,尊貴,偏偏在嫡子婚事上遭了坎。
想來今日這敬茶禮應該會很精彩。
仆婦放下蒲團,她跪下敬茶,“父親”。
鎮國侯非常爽快的喝下了茶水,讓小厮端上來一托盤,上面是一把裝滿寶石的匕首。
鎮國侯府随太祖打天下,傳承多年,大都是武官,偏偏到了褚昭,棄武從文,鎮國侯本身武藝高強,身邊珍藏的武器不計其數。
不過送新嫁娘一把匕首?這?倒是瞧不成什麼。
令衆人驚訝的是楚盛窈送到竟然是一把刀…
衆人疑惑,這又是匕首又是劍鬧得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