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靜翻看國公府的人員名冊,旁邊還放着厚厚一沓冊子,上面列着國公府名下産業,都是鎮國公派人親自送過來的。
畢竟還擔着世子夫人的名頭,往後容珩還要繼承國公府的爵位,總不能一問三不知。
她可以不管,但不可以不知道。
隻是過去十幾年裡,國公府一直運行妥當,沒聽說出過什麼大問題,她不會着急插手其中的事務。
翻完最後一頁,宋予靜捏捏肩膀,端起茶杯喝了幾口。
“姑娘。”冬雪将一本名冊放在案幾上,“這是府裡最新的人員名單。”
她信手翻開,邊問:“酒釀圓子煮好了嗎?”
“還差半刻鐘就好了,奴婢吩咐人一煮好便裝在瓷盅,另外準備兩副碗勺,一起放進食盒。”
“好,等會兒我過去拿。”宋予靜在冊子上圈了幾個姓名,“這幾個人調去城外莊子。”
冬雪應是,接過名冊,禀道:“姑娘,雖然從公主府和國公府調了人過來,但是最近不少管事的都說人手還有些緊,就連正院都少了幾個侍女。”
她回想一番,确實存在這樣的情況,吩咐道:“你先讓各處算算缺多少人,到時候一起報上來,不能說要多少個就找多少個。”
“是。”冬雪繼續問,“姑娘,那安排在正院裡服侍您的侍女,還是按以前的要求嗎?”
“也行。”
宋予靜看看屋裡更漏,合上名冊,起身往外走,一路走進廚房的時候,廚娘正蓋上食盒蓋子。
“給我。”她提起食盒,“晚上做道鳜魚湯。”
書房不遠,幾步路就到了。
擔心酒釀圓子冷了不好吃,宋予靜來不及敲門,徑直走進去,揚聲喚道:“阿珩,我讓人做了些酒釀圓子,我們一起嘗嘗。”
話音剛落,她看見容珩坐在書案後,面前擺着兩個錦盒,正拿巾帕仔細擦拭盒面。
他的神情異常認真,仿佛在看什麼很重要的寶物。
她不由多看了幾眼,隐約看清其中一個是紫檀木盒,比旁邊那個小,四周雕刻幾朵栩栩如生的折枝花。
“重嗎?”容珩兩步走近,從她手裡接過食盒,放在羅漢床的案幾上,“就放這裡。”
“不重。”
宋予靜收回視線,朝他笑笑,利落地從裡面端出瓷盅,揭開蓋子,舀了半碗酒釀圓子放在他的面前。
容珩拿着瓷勺,緩慢攪動碗裡的雪白小圓子,“怎麼忽然想起做這個了?”
“有兩壇去年釀的桂花釀,我讓人放在酒窖裡,差點給忘了,還是冬雪前天找出來了。”她給自己也舀了一碗,“最近天氣不知怎麼的有點涼,正好吃酒釀圓子。”
“原來如此。”
容珩舀了兩顆圓子,吹了吹氣,習慣性遞到她的面前。
宋予靜無奈地張口含住勺子。
圓子揉得軟糯,伴着桂釀的清香,不算燙,一口便能吃完。
她從自己碗裡舀了半勺,“我沒讓他們放太多糖,應該不會很甜。”
容珩一口全部吃完,細細咀嚼,“剛好,不算很甜。”
“那你多吃點。”
宋予靜興緻勃勃地喂他吃了大半的酒釀圓子,見他朝自己搖頭,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勺子。
“阿珩。”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碗裡剩下的湯水,“端午快到了,你往年是不是隻吃鹹粽?”
“嗯,府裡一直做的都是鹹粽。”容珩頓了頓,“你不必在意我的口味,可以隻做甜粽。”
“那怎麼行?”她立即反駁,“家裡又不差那點糯米,也沒誰規定隻能做一種口味,當然是甜粽鹹粽都做啦,還可以多包幾種餡料。”
宋予靜越說越興奮,一口氣說了好幾種餡料,末了,還說:“今年我也要包粽子。”
容珩倒了杯溫熱的茶水給她,“以前沒有包過嗎?”
“包過幾回,但總是包的不夠好,粽葉裡的米會漏出來。”她老實回答,“爹和娘都很給我面子,誇我包的不錯,隻有哥哥,嘲笑我包的粽子醜得沒眼看,更下不了口。”
容珩虛握成拳抵在嘴角,遮住幾分笑意,“你很期待今年的端午?”
“當然,這可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端午節。”宋予靜毫不猶豫地回答,想了想,補充道,“雖然去年端午的時候,我們已經認識了,還在西苑閑聊,但不算一起過節。”
容珩眼中笑意更深。
被他看得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别開頭,瞧見書案上的兩個盒子,不免好奇裡面到底放了什麼。
“阿珩,那是什麼?”
容珩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沉默片刻,直接走過去抱起兩個錦盒,放在案幾上。
其中一個錦盒比較大,約摸高六寸,長近一尺,與另一個不同,盒面簡單光滑,沒有雕刻花紋。
宋予靜按住盒蓋,又看向容珩,見他點頭表示同意,緩緩打開盒子,隻看了一眼,當即愣在原地。
“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