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怕累着了姐姐。”
“喲,什麼累不累的,就算是老爺親自在此,也不可能不讓姑娘吃飽了穿暖了,這裡吃些什麼就罷了,莫不是連姑娘的衣裳都不能取了過來?”
綠禾見她越說越離譜,忙上前拉着月出的手說道:
“既然如此,我去回了姚總管,派個馬車送姐姐。”
月出扔了手裡正掃着灰的雞毛撣子,拍了拍手說道:
“不必勞煩您,我自己去找姚總管。”
說着便邁步離開,綠禾見狀趕緊跟了上去,走了幾步才想起來,對溫晚行了個禮,說了句:
“姑娘,奴婢告退。”
還未等她點頭,又緊趕慢趕地追了出去。
夕落正拿着鹽包給溫晚敷着膝蓋,見二人已經走遠,有些擔憂的問道:
“姑娘,這能成麼?”
溫晚歎了一口氣,目光望着窗外枝葉繁茂的大楓樹,說道:
“不管成不成,如今,在京都,我能找的就是她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她一面再說。”
溫晚說着,便起身行至案桌前,想了想,提筆寫了一封信箋,小心翼翼地封好,封面上寫着:蘇心愉親啟。
她擱下筆,說道:
“你放心,蘇伯父當年在通州任知府時,與外祖父是莫逆之交,蘇蘇和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隻要她收到信,我的事,她不會不管的。”
蘇心愉是溫晚最好的閨中密友,她的父親蘇朝安在通州從同知任到知府,兩家時常來往,直到前兩年蘇朝安赴京任了禮部尚書,蘇心愉還因舍不得溫晚,在通州萬府住了半年,才依依不舍地上京都。
溫晚上京都前,并未給蘇心愉去信通知她。原本是打算回家後,一早就去尋她,給她個驚喜,可無奈被送到了這莊子裡,竟沒有去成。
夕落猶豫着說道:
“姑娘,月出行事冒失,要不,還是奴婢去吧。”
溫晚搖搖頭:
“無妨,月出膽子大些。”
其實,她想的是,夕落一直跟着外祖母,平日裡循規蹈矩慣了,有時,倒不知道變通,不似月出,一向随自己厮混,懂得如何随機應變。
不多時,月出回到小院,說姚總官已經給她派了馬車,又吩咐了兩個小厮,用了午膳後,便随她一同回溫府。
溫晚将信箋交給她,讓她見機行事。
月出小心收好信箋,随便扒拉了幾口飯,就去往莊子門房處,催着小厮們出發。
馬車行駛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入了城門,月出細細回憶着自家姑娘的囑咐,姑娘隻知道蘇府在京都有兩家綢緞莊和一家水粉鋪子,卻不知道具體的地址,隻聽隐約提起過,其中兩間鋪子挨在一起,在一家最富盛名的專賣糕點的商鋪旁。
一路上,月出與車夫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咱們姑娘在通州時,就聽聞京都的糕點最是好吃,卻不知最好吃的是哪一家?”
車夫聞言,做為常年在京都的本地人,不無自豪地說道:
“可不是?要說糕點,那必然是要麗合居的,聽說就連宮裡,都時不時地出來采買一些供給聖上和娘娘。”
月出聞言笑道:
“那正好,姑娘最喜歡吃糕點了,咱們先去訂一些,待會回莊子的時候一并取了回去。”
車夫爽快地應了一聲,駕着馬車行入前面的一個寬街裡,果然見不遠處的一家鋪子門前有許多人,月出細細打量了附近不遠處,确實有一間綢緞莊和水粉鋪子。
月出下了馬車,吩咐車夫和小厮略等片刻,自己進了麗合居,選了幾款糕點後,店小二讓她晚一些過來取,她環顧四周無人注意,詢問店小二道:
“小哥,不知旁邊的綢緞莊和水粉鋪子是哪家的?我家主人看上了,想盤下來。”
店小二面露一絲不屑,道:
“那可是禮部尚書蘇大人家的鋪子,你家主人是誰?口氣倒不小!”
月出假裝詫異道:
“蘇大人家的?小哥,你莫要诓我。”
店小二無奈笑道:
“诓你作甚?那蘇家大小姐不日就會來查賬,不信,你去打聽打聽。”
月出取了訂貨單,掩飾着喜悅道:
“多謝小哥。”
她回身上了馬車,将随手買的兩樣糕點給了車夫和小厮,笑道:
“幾位大哥,萬萬莫要對他人提起我為小姐買糕點一事,否則,老爺生氣了,又會怪姑娘貪嘴。”
幾人忙接了過去,笑道:
“自然不能讓大小姐受責怪,姑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