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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的鏡子照的很清楚。
明香宜還站在鏡子前理頭發,她本還以為這裡面沒什麼人。但沈遲緒忽然從單間裡走了出來,眼神冷漠,直接走來拉住了她,又将她給逼到了牆邊。
沈遲緒很用力,幾乎是将她給推過去的,明香宜還沒反應來,卻已經被她這樣的氣勢所逼迫。
她頭發還沒捆好,還半散着,對于沈遲緒這樣的舉動有些被吓住了,她有些憤怒,但也察覺到了沈遲緒這狠厲的眼神,她心中忽然生了一絲害怕。
“你……你想幹什麼?”她還裝着無辜,眼神躲避,沒有直視她,但這樣的質問對于沈遲緒來說也絲毫沒有威懾力。
沈遲緒比她還高出半個頭,逼近了她的身邊來,這樣的身高壓迫更是讓明香宜覺得吓人。
沈遲緒平日裡對外示人都還是很溫柔冷靜的,雖然稍稍的是有些冷漠,但也沒人說她不好。
但這個時候她對她這樣,明香宜還以為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沈遲緒了。
停頓了半刻,沈遲緒還是上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都将她給按疼了。
明香宜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她沒有了還手的力氣。
“我上大學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跆拳道,沒想到我也會這樣對你。”
沈遲緒沒有慌張,眼神正對着她,很認真的在跟她說話。
“我這個人其實平時還蠻好說話的,隻要你别觸碰到我的底線。”她冷着臉,還在放狠話。
明香宜被她這樣逼迫着根本就走不了,但她也不明白沈遲緒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我知道那封檢舉我的信函其中也有你的手筆。”
“但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沈遲緒也沒再繞彎子,直接便跟她提了檢舉信的事。
說到了這個,明香宜一時也是驚愕,但更多的還是心虛。
沈遲緒說完後又放開了她,上手托住了她的臉,嚴肅再道,“哼,你一個空降來的外星人占了我的科研名額,我就當大方的送給你了。”
“你喜歡趙時宴,處處針對我,我也沒跟你計較,因為你喜歡什麼東西都跟我無關。”
“你跟那個何晚露一起來背後檢舉我,害我差點丢了工作,這我不能忍。”
“我更不能忍的是你們拿我父親的事來做潑向我想毀我名譽的髒水,我告訴你,這就是我的底線。”
沈遲緒這一字一句的說的十分清楚,她每說一句明香宜就越是心虛害怕,她也不知道沈遲緒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幫她澄清的。
沈遲緒強力捏住了她的臉,示意她看向自己。
“明香宜,我這個人不是沒有脾氣,隻是你的那些手段都太無聊,我都懶得搭理你,所以你還真以為我好欺負嗎?”
她這樣用力,明香宜也忽然生了一份力氣想要來掙開她。
沈遲緒順着她的動作也放開了她,她想走,但她擡手來就是一巴掌,直接将她給打懵了。
明香宜還靠在這牆邊,靠着這冰涼的瓷磚牆面,她沒有擡頭,臉還是紅紅的。
剛剛掙紮間她胸前挂着的那個工作牌也意外的掉在了地上,沈遲緒還不小心的踩了一腳。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這樣打她連她自己的手也有些疼。
“能進市醫院的人有的是靠自己真實能力的,有的則是走了後門,靠了不知道是哪一路的關系。”
“但其實也都差不多,這個社會的人情就是如此。”
“隻是你應該學會低調些,别總是把自己的狐狸尾巴拿到人前來晃,那很容易讨人嫌的。”
沈遲緒還沒說完,因為沈海舟失蹤的事被她們拿來利用潑髒水,這一點她的氣可還沒消。
明香宜已經紅了眼睛,也掉了眼淚,她沒回一句話,也根本就開不了口。
“你沒有父親嗎?沒有家人嗎?沒有受過一些人情世故的教育嗎?”
沈遲緒還在逼問她,但明香宜隻是還捂着自己的臉,沒說話。
她又朝她走近了一步,替她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工作牌,看了一眼,覺得這照片上的她也很美啊,跟現在這樣挨打委屈掉淚的樣子可是太不相同了。
沈遲緒擡手來替她理了理頭發,替她别到了耳後,又淡淡一笑,神色恢複了更為溫和的一面。
“我從大學本科實習的時候就到了這個醫院,你不過一個走後門的海外碩士畢業,是不是應該收起你作妖的尾巴?嗯?”
“按着規矩來說我還算是你的前輩了,雖然我的年齡比你還小幾歲,但規矩就是這樣啊。”
沈遲緒笑着最後跟她告誡了幾句,最近她的情緒是不大好,她也算是撞到了她的槍口上了。
明香宜低頭不敢再看她,沈遲緒這是平時溫和,她沒想到如今瘋起來的模樣也實屬是有些吓人。
沈遲緒将她的工作牌親手給她再挂了上去,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從今以後在醫院工作你要對前輩客氣點,大家都是同事,其實我很好說話的,嗯?”
話落,她垂眸來再看了看明香宜發紅的臉,忽而一下又松開了她,洗了手就出了衛生間。
這裡剛剛一直都沒人來,也沒人看見明香宜這般恐懼的樣子,也是遺憾。
明香宜等着她真的走了後才是松了口氣,還很用力咳嗽,嗓子有點不舒服,剛剛沈遲緒那般要吃人的模樣她也算是見識到了。
她蹲在牆邊還在喘氣,這裡的氣氛還是那般凝固且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