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三十七分,黑色轎車駛進青湖别墅區,停在某一棟門口,孟少渝随後下了車。
四月的夜尚帶着一絲涼意,别墅走廊下亮着燈,光線幽幽,花圃裡盛開着大片丁香花,空氣都沾染了幾分濃稠的芳香。
孟少渝緩慢地跨上台階,用指紋打開門,這個點了客廳燈還亮着,燈下是寬大的棕紅色沙發,姜栩年穿着睡衣窩在沙發上,貓一樣乖。
他走過去,她聽到動靜擡起頭,臉上先是閃過迷茫,緊接着一下笑了,随後撲過去摟着他的腰:“你回來了?”
她仰頭看着他,眼裡盛滿了細細碎碎的光芒,孟少渝很滿意姜栩年用這種眼神看他,那純粹的,無需掩飾的依賴,滿眼都是他一個人。
不過他從不表露,反而冷冷淡淡:“你打電話給盧嵩了?”
“嗯,你沒回消息,我就打電話給他了。”姜栩年笑着問,“你晚上吃飯了沒?我烤了面包。”
孟少渝掰開她的手,略帶嘲諷道:“我說過很多次了,你烤的面包很難吃,别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姜栩年看着他:“今天的和以前不一樣,很成功,你嘗嘗就知道了。”
“不用。”孟少渝說完轉身往樓上走。
姜栩年站在原地頓了頓,然後走進餐廳,有點可惜地看了看還散發着餘溫的面包,之後全部放進了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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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少渝從浴室出來時看到姜栩年坐在床邊等他,身上穿着柔軟的白色睡衣,長發宛如綢緞般順滑。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那是一張骨相相當完美的臉,眼眸若湖,睫毛特别纖長,鼻梁纖巧高挺,皮膚白如凝脂,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左耳到下颌處有一道疤痕,生生讓這張臉大打折扣。
姜栩年一動不動,任他目光落在自己臉上,直到他大拇指慢慢摩挲着那道疤時她才微不可覺地瑟縮了一下。
下一刻,孟少渝俯身吻了下來。
姜栩年那一瞬間身體繃得特别緊,孟少渝的吻從來稱不上溫柔,他很兇猛,很多時候像是饑餓的野獸在掠食。
她害怕,每次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放松下來。
深夜卧室裡的動靜經久不息。
“……不要了少渝……”
“……不要了……”
床頭燈“啪”地被按亮,孟少渝呼吸急促,目光沉沉地看着身下人。
“……累。”姜栩年擡手抹掉他額頭的汗,近乎哄的語氣,“下次好不好?”
孟少渝沒說話,眼睛裡透着幾分冷光,過了一會,掀開被子起身去了浴室。
再回來時發現姜栩年蜷縮在被窩裡,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當他躺下來後,她摸索着靠過來摟他。
孟少渝垂眸看着她:“明天去萬小姐那兒試禮服,周末參加楚二的訂婚宴。”
姜栩年應了一聲:“好。”
頓了頓又問:“他和誰訂婚?”
孟少渝:“說了你也不認識,到時候就知道了。”
姜栩年沒再說什麼,很舒服地抱着他的腰。
孟少渝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那時候為什麼在沙發上睡,是等我嗎?”
姜栩年輕聲說:“我一個人睡不着。”
孟少渝冷淡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做浪費時間的事。”
姜栩年沉默着沒吭聲。
心裡卻想,等他對她來說不是浪費時間。
“即便是因為愛而在一起的婚姻,最後都可能分道揚镳,更何況你我,你最好不要習慣任何跟我有關的事,這是為你好。”
這種話他時不時就要拿出來說,姜栩年不想聽,于是轉過身背對着他,遠離他,中間隔了一人多寬的距離。
這個舉動讓孟少渝心生不滿,他沉聲道:“過來。”
姜栩年無動于衷。
她心情忽然變得低落。
甚至不想跟他躺在一張床上,于是起身欲離開。
她身上未着寸縷,坐起來的時候後背兩痕蝴蝶骨凸出,上面還有孟少渝剛才弄出來的痕迹。
意識到她要幹什麼,孟少渝眼神微黯,下一刻一把攬住她的腰将她按在床上:“姜栩年,你覺得你是能随便跟我發脾氣的人嗎?”
姜栩年被他掌控在身下,漆黑發絲鋪滿枕頭,她在孟少渝眼中是孱弱的,可跟他對視時目光卻那麼倔強:“你答應過奶奶會照顧我。”
孟少渝不置可否,靜靜看着她。
“沒說期限。”姜栩年頓了頓,語氣堅定,“那就是一直,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