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年徑直走出餐廳,那情形甚至可以說落荒而逃。
林雲延不得已,疾走幾步拽住她:“對不起,栩栩。”
姜栩年沒回頭:“我都說了不需要,你為什麼還要自作主張?”
林雲延再度道歉:“對不起,我沒有别的意思,蘇醫生的确是我師姐,她性格很好,我是想着或許你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姜栩年掙脫他的手:“不用了延哥,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話說得倔強,但整個人分明處于一種慌亂又戒備的狀态,林雲延歎了口氣:“怪我考慮不周,你别放心上,栩栩,延哥是為了你好。”
“沒事的,那我先走了,再見延哥。”姜栩年說完匆匆離去。
林雲延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這時目睹一切的蘇蒙走了過來,惋惜道:“是不是要先看看心理醫生?”
林雲延不知想到什麼,搖了搖頭:“現在不行,給她點時間,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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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集團大廈。
八點整,姚舒結束一天的工作,挎着包走出公司,斜對面有個人慢慢走過來,起初她還沒在意,直到走近了腳步才倏地頓住。
居然是姜栩年。
她怔愣着,姜栩年神情也有些恍惚,甚至都沒看到她。
眼見着她從身側走過,姚舒喊了聲:“姜小姐。”
姜栩年轉過頭,看到是她淡淡笑了下:“下班了?”
姚舒點點頭:“你是來找孟總的?”
“嗯。”姜栩年看着面前高聳入雲的大廈,“他說還沒走,我就過來了。”
姚舒在孟氏集團實習至今,一次都沒有見過姜栩年,而根據和其他員工的聊天得知,她以前也從未來過公司。
所以她多問了句:“你知道孟總辦公室在哪兒嗎?”
姜栩年來這裡純屬臨時起意,她确實是第一次過來,對公司的情況一無所知,于是想了想道:“我待會打電話問賀助。”
姚舒朝她露出笑容:“那多麻煩,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你上一天班,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姜栩年說完便擡腳往前走。
姚舒追上去:“沒關系的,不差這幾分鐘。”
姜栩年見她堅持,便也沒說什麼。
兩人一起進了電梯,姚舒伸手按了68層。
電梯緩緩上升,姚舒側眸瞟了一下姜栩年,見她神情落寞,一副不在狀态的樣子。
估計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正常情況下她應該也不會來這裡。
姚舒進孟氏實習至今也就去過兩次頂層,而且都是因為其他的事,至于總裁辦公室也是從未踏足過。
電梯門開後,她先走出去,然後問姜栩年:“孟總知道你要來嗎?”
姜栩年搖搖頭。
姚舒不由又看了她一眼,心想她倒是無所顧忌,居然不打招呼就來了,就是不知道孟少渝會是什麼反應,衆所周知他向來公私分明,對她的突然到來應該會生氣的吧?
正思忖着,這時一擡眼看到孟少渝從前面拐角處走了過來,一身純黑西裝,氣場攝人,她趕緊停住腳步,心裡不可避免感到緊張。
不過馬上又自我安慰,她有什麼好緊張的,她隻是幫忙把姜栩年送上來,孟少渝就算生氣發火也有姜栩年頂着。
與此同時姜栩年也看到了孟少渝,那一刻她忘了這是公司,也忘了還有外人在場,直接小跑着上前,一頭撲進了他懷裡。
姚舒傻眼了。
呆呆地看着這一幕。
孟少渝也非常意外,不過還是下意識接住了她。
“怎麼了?”他問。
姜栩年緊緊抱着他,一開口委屈藏都藏不住:“我很難受。”
孟少渝微微皺眉,想問問她哪裡難受,不過下一刻想到姚舒還在這裡,于是擡頭對她說:“你先走吧。”
姚舒如夢初醒:“哦……好,好的。”
孟少渝已經準備下班了,但姜栩年此刻像個八爪魚似的纏着他,他隻好先把人又帶回辦公室。
他坐在沙發上,姜栩年跨坐在他腿上,胳膊摟着他的脖子,一個把他當成全部依靠的姿勢。
孟少渝能隐隐地感覺到她的不安,以及有一些害怕。
“你不是和林雲延吃飯去了?”他問,“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姜栩年松開手看着他,問得有些艱難:“你覺得……我臉上這道疤難看嗎?”
孟少渝頓了頓,誠實地說:“難看。”
姜栩年之前從沒問過這個問題,她一直以為他是不介意的,畢竟初見時他就沒表露過嫌棄,直到現在聽他親口說難看,她一下子慌了:“那……那你嫌棄嗎?”
孟少渝再度誠實地說:“無所謂。”
姜栩年怔怔地:“什麼意思?”
孟少渝:“你先跟我說晚上發生了什麼。”
姜栩年垂着眼眸,慢慢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孟少渝聽完,重新回答了一次:“無所謂的意思就是不嫌棄。”
姜栩年眼中霎時有了光彩。
“但我不嫌棄,不代表它不難看,明白嗎?”孟少渝說,“以及你要是願意接受疤痕修複術,那就去做。”
姜栩年搖頭:“不。”
“那就不要在意它難看,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孟少渝看着她,“也不要在意别人怎麼說,其實你自己也知道答案,别自欺欺人。”
姜栩年滿心失望:“你就不能跟我說點别的?”
“說什麼?我說它好看,你信嗎?”孟少渝覺得她無理取鬧,“對了,以後不許和林雲延見面,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