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蕾反而愣住了,她仰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喬北韫,隻要朝前一點點,就能掐死他,她高舉着雙手,做出卡脖子的姿勢。
喬北韫又往前走了一步,還特意把脖子遞了過去,隻要她願意,随時可以要他的命。
蘇曉蕾的兩隻手顫抖着,喉嚨裡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突然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兩天來,接連遭受打擊,又水米未進,蘇曉蕾撐不住了。
阮晴沒有料到她突然暈倒,措手不及,險些掉在地上,幸好喬北韫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喬四,把夫人送回去,叫範醫生過來。”
喬四就是安保隊長,他叫了個人,和他一起扶蘇曉蕾回去。
喬千峰從輪椅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喬北韫急忙走過去,攙着他。因為劇烈咳嗽,喬千峰的臉很紅,額頭上出了汗。他緊緊抓着喬北韫的手,“扶我過去看看。”
喬北韫猶豫,怕喬千峰受不了,喬千峰捏捏他的手,“放心,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我沒有見過,扶我過去吧。”
穿過灌木叢,一排屍袋裡,一個屍袋單獨放着,喬千峰知道那裡放着孫子的屍體。
喬四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個馬紮子,放在屍袋旁邊。喬千峰坐在上面,俯下身子,顫着手,摸小孫子的眉眼。要知道他這麼命短,就該寵着,什麼規矩,都是狗P。
他把屍袋拉開,本想最後再看看孫子,沒想到屍袋裡,孫子竟然沒了雙腳,由于太震驚,喬千峰啊了一聲,“他的腳呢?!”
喬北韫驚駭,蹲下去查看,雙腳被齊齊斬斷,斷口處凝固了暗黑色的血痂。
蕭景赫:“我們發現的時候就沒有了。”
喬千峰又咳起來,咳聲拉的很長,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口痰,咳完,他拿出手絹,擦去嘴角的涎水,“北韫,傳我的話下去,所有人配合蕭隊長查案,要是讓我知道,誰不配合,後果不用我說,他們也知道。”
喬北韫點點頭。
喬千峰:“竟敢在喬家殺喬家的人,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絕對不放過他!”
蕭景赫的嘴角抽了抽,一直聽說這位喬老爺子手段狠辣,當着警察的面還敢放狠話,“老爺子,現在是法制社會了,隻要抓到兇手,一定會嚴懲。”
“那就麻煩蕭隊長了。”他看似客氣地說了句客套話,蕭景赫知道,喬千峰根本沒有往心裡去。
……
屍體全部運回市局,法醫奮戰了幾個日夜,提取了11個死去孩子的DNA,又在喬南钰的脖頸處提取到了一組DNA,這組DNA是兇手留下的。
不知道是嫌疑人太自信還是挑釁警方,在殺死喬南钰的時候,竟然沒有戴手套。
将嫌疑人的DNA在數據庫中做比對,沒有比對出一緻的,也就是說嫌疑人沒有前科。
地牢内沒有發現兇器,刑具上沒有檢測出受害者的DNA,屍體上也沒有發現利器傷的痕迹。連環殺手在殺人的時候,極少更換兇器,結合喬南钰的死因,推測其餘受害人極有可能是機械性窒息。
在喬南钰遇害案中,地牢是第一案發現場,喬南钰的屍體周圍,有明顯的掙紮痕迹,屍體旁邊有血泊,屍斑位于屍體背部,屍體未被移動過。
至于另外幾名死者,由于時間隔得久,屍體狀況又不好,一時無法判斷。
簡世國:“真是奇了怪了,門鎖着,嫌疑人是如何帶着孩子進去的?他怎麼就知道這裡有個地牢呢。”
賀仲明:“他可以有鑰匙,門打開,再鎖上。”
“你當是你家啊。”簡世國翻白眼。
阮晴:“我覺得有可能,喬宅這麼大,平常就喬千峰一個人住,這個地方又是喬家的禁忌,估計安保巡邏的時候都不會來。
嫌疑人恐怕也是利用這一點,才把犯罪地點選在這,很有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
簡世國:“大搖大擺的開門實施犯罪?哪個嫌疑人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
阮晴不這麼認為,“他殺了這麼多孩子,要不是喬南钰失蹤,沒人會發現,在他眼裡,犯罪形同兒戲。”
“我不信。”簡世國搖頭,“我辦案多年,還沒有見過這麼嚣張的罪犯。”
葉永輝:“我覺得小阮說的有點道理。”
簡世國白他一眼,葉永輝一直負責大後方,人好,就是在破案上面一直沒有建樹,他也不急,默默做着一隊的後勤工作。
阮晴:“嫌疑人在生活中一直處于弱勢,他想掌控别人,所以選擇了更弱勢的孩子。有些連環殺人犯,對于受害者的肢體有特殊的癖好,有的是收藏,有的直接吃掉。”
賀仲明啧了一聲,“吃的話,太惡心了吧。”
阮晴:“連環殺手或多或少會有心理問題,他們大多童年不幸,得不到父母的認同,由于性格缺陷,長大後又得不到社會的認同,他們自卑、怯懦,隻有在犯罪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的強大。”
簡世國:“你說的這些都是一些籠統的大道理,就說這個案子,殺了這些孩子的兇手,他是什麼樣的人?”
“是個特别普通的人,長相普通,身量普通,甚至工作中也普通,哪怕他站在你面前,你也想象不到他是殺人兇手。”
賀仲明:“不會吧,連環殺人犯,那可是窮兇極惡的。”
阮晴搖搖頭,“如果真是這樣,他早就被發現了,不可能隐藏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