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心中不屑,這種給一巴掌賞一個甜棗的行為還指望她能感恩戴德?
但她不想讓柳娘難做,面無表情地福了福身:“多謝父親。”
夏恒心情不錯,對于夏糖的冷淡也不在意,仍然笑眯眯地問道:“糖兒和宴王殿下相處的如何。”态度是從未有過的和藹。
夏糖心下了然,果然,世上沒有沒有緣故的愛。
夏糖:“我與殿下隻是萍水相逢,并無交集。”
夏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你要懂得把握機會,這難道還需要為父教你嗎?平日裡順從一點。溫柔一點,男人都吃這一套。”
夏糖并未出聲。
夏恒見夏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窩火,轉頭看向柳娘,再不複方才的溫柔:“你自己的女兒,你好好管教,不要讓她丢了夏府的人。”話音剛落,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柳娘連連稱是。
屋内氣壓有些低,母女倆相對無言,面對面坐下,一時,誰都沒有開口。
最終還是夏糖打破了沉默:“娘仍舊對父親抱有希望。”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柳娘神情有些不自在,躊躇着開口:“畢竟老爺是娘一生的依靠,是你的親生父親,相伴多年,怎會無情。”
夏糖神色未動,對于柳娘的話絲毫不覺得意外,她早就已經看出,柳娘對夏恒始終存着一分念想。
之前未曾顯露,是因為夏恒的态度讓她望而卻步,如今,夏恒這般做派,即使柳娘心中清楚,夏恒緣何如此,心中也不免高興。
夏糖:“您應當清楚,父親如今這般,并非是念及舊情。”
柳娘笑容一僵,她如何不知?
可依舊為夏恒開脫:“你父親并非是無情之人,這些年,他有他的難處,其實他心中一直有咱們母女。”
越說,柳娘的聲音越小,顯然,是因為底氣不足
。
夏糖一言未發,嘴角微勾,垂眸看向手背處一塊燙傷,另一隻手無意識的輕輕撫摸。
柳娘看到沉默的夏糖,一時拿不準夏糖的心思,隻得試探着開口:“糖兒?”
夏糖擡眸,剛好和柳娘的目光相對,望着那雙帶着些許試探的雙眸,夏糖問道:“娘是想讓女兒遵從父親的意思,接近宴王,是嗎?”
望着那雙澄澈如水的雙眸,柳娘竟下意識的回避了夏糖的眼神,低聲說道:“你父親在朝中不易,若是能多一份助力,官途也能順遂一些,況且這對糖兒你來說,也是十分圓滿的歸宿。”
因着柳娘一直低頭,因而并沒看到夏糖眼中濃濃的失望。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柳娘是她最親近的人,她以為,柳娘隻是太愛夏恒,一時迷失,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她總會醒悟。
可如今看來,她這個女兒,還沒有一個從未給予她關懷,徒有其名的丈夫重要。
夏恒輕飄飄的一句話,她就可以毫不猶豫的利用她來博得夏恒的歡心。
夏糖神色複雜,薄唇輕啟:“女兒若說,不願呢,娘又當如何?”
柳娘面露焦急,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從前你胡鬧,我隻當你還小,可宴王這樣的人中龍鳳可遇不可求,你若是能能王府做側妃,這一生定會安穩順遂,娘不會害你。”
夏糖:“娘,我有些累,先回房了。”
柳娘以為夏糖将她的話聽了進去,輕輕點了點頭,并未多想。
夏糖回房前回頭望向柳娘,柳娘仍然做坐在桌前,輕輕撫摸今日夏恒親自為她戴上的玉镯,在夏糖看來,那笑容甜蜜又幸福。
夏糖回房,像往常般将賺的錢收好,簡單更衣洗漱後,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