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走到蓮池旁,看着傾灑下來的月光,夏糖的心莫名的甯靜,也終是将今夜之事捋順。
此事何人主使,已是毋庸置疑,想不到,為了給夏瑤鋪路,蘇月月竟然想得出毀人名節這種陰損的法子。
若今日自己中招,不僅名節盡毀,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不用想,裡面那個男人定然是蘇月月的人,落到蘇月月手中,她又怎會給自己一條生路?
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說那個婢女是聽命行事,但也絕不無辜,既然,她這麼想盡忠,那就為她的主子盡忠到底好了。
她對那個婢女有印象,是個在蘇月月身邊頗受重視的婢女,就是不知,向來自诩治家有方的夏夫人,在看到自己的婢女做出這等有損門風的事會是何等模樣。
她還真是,有些好奇。
若是她猜的沒錯,這個婢女若是遲遲沒有回去複命,依蘇月月的性子,定會再派人來打探情況。
自己扔在那間房門口的簪子是前幾日夏恒賞的,因着價值不菲,全府皆知,所以當蘇月月再次派來的人看到那個簪子定會以為是計謀得逞。
蘇月月要的便是在今日這樣的場合,讓她名聲盡毀,她定然會帶着夏恒和一衆賓客過來“捉奸”。
果然,蘇月月神色焦急望着門口,見派去的侍女遲遲未歸,對着身後的貼身侍女小雨吩咐了幾句,侍女領命退下。
不多時,小雨回來,對着蘇月月微微點了點頭。
蘇月月神色一喜,又很快壓下那抹喜色,換上一副擔憂的神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夏恒說道:“老爺,這糖丫頭怎的這麼久不見身影,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夏恒這才注意到,夏糖一直未歸。
正當此時,碧雪慌慌張張地過來:“老爺,我家小姐不見了。”
夏恒厲聲道:“什麼叫不見了,說清楚。”
碧雪哭的梨花帶雨:“都是奴婢的錯,我家小姐不勝酒力,奴婢本想扶着小姐去醒醒酒,不曾想,中途碰上了一個婢女,自告奮勇地攙扶小姐,奴婢便去膳房給小姐端了一碗醒酒湯,不曾想,回來時,小姐和那侍女都不見了。”
柳娘一聽說自家女兒不見了,也不由得着急起身,追問道:“那小姐大約往那個方向去,你可還記得?”
碧雪等的就是這句話,連連點頭:“記得。”
蘇月月此時心中簡直樂開了花,不曾想今日之事竟然進展的如此順利,這一個,兩個的都是蠢貨。
夏瑤看着蘇月月得意的神色,微微搖了搖頭。
母親過于急功近利,以至于忽略許多細節。
碧雪是夏糖的貼身侍女,若非夏糖授意,有意暴露行蹤,憑碧雪的忠心,怎會大肆宣揚夏糖失蹤之事,定是夏糖已經識破詭計,有意将事情鬧大。
母親今日過于急躁,夏瑤知道是因為夏糖今日在府中如魚得水,讓母親産生了危機感,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可以讓夏糖永不翻身的機會,母親便有些不管不顧。
若是平時,母親又怎會注意不到。
可她無意提醒,畢竟,如今這場景,也算是她親手促成。
蘇月月故作擔憂:“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看看吧,省的出了什麼事。”
夏恒沉着臉點了點頭。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前往那條平日裡幾乎沒有人際的小路。
一行人目标明确,以至于無人注意道隐藏在一旁的夏糖。
一行人到了房門前,裡面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還未歇下。
在場之人都是人精,怎會不知道房間中的聲音意味着什麼。
蘇月月看着那支鑲嵌着紅瑪瑙的簪子,更确定裡面與人苟合之人定是夏糖。
于是上前将簪子拾起,故作驚訝,面帶猶豫地說道:“這簪子,不是前幾日老爺特意賞給糖丫頭的嗎?”
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這房内的人不會是……”
雖說,蘇月月的話沒有說完,可在場之人卻下意識的将目光投向夏恒。
柳娘在看到那隻簪子時就已經渾身發抖。
糖兒……
可還是僵硬地為夏糖辯解:“老…老爺,或許有什麼誤會呢。”
夏恒已經面色鐵青,聽到柳娘的話更是怒不可遏:“你還有臉說,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兒,和你一副做派,果然,妾的女兒上不得台面。”
這話,侮辱性很強。
柳娘在聽到夏恒的話時,臉色慘白如紙。
夏糖就要不遠處,夏恒的話她聽的一清二楚,其實,夏糖方才就可以出現在衆人面前自證清白,可她有心想讓柳娘看清夏恒的嘴臉,想讓柳娘清楚的認識到現在的溫柔都不過是夏恒在利益的驅使下為她編制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