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今日出攤時,做了兩種餡料,椒鹽餡新品嘗鮮免費試吃。
有人上前問道:“姑娘,這糕點是出了新味道?”
夏糖點了點頭:“新品嘗鮮,大家都吃過之後留下反饋就好。”
夏糖的糕點,也是在京城中出了名的好吃,如今出了新的味道,大家的期待值自然很高。
衆人紛紛上前,不過須臾,糕點便被一搶而空。
人群中有人發出驚歎:“這糕點居然是鹹味兒的。”
“我從來沒有吃過鹹味的糕點。”
“好特别的味道。”
但,衆口難調,有人覺得好吃,自然有人吃不慣這種味道。
“糕點就是糕點,該是什麼味道就是什麼味道,這樣稀奇古怪的餡料都吃不慣。”
“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奇怪的味道?”
“我吃糕點愛的就是那種甜膩勁兒,做成鹹味。糕點本身的魅力都沒有了。”
夏糖聽着周圍褒貶不一的議論,神色絲毫不變,這是在她意料之中。
蕭長瑾到了蘇州後,先去河邊查看一下被河水沖毀的房屋。
蕭長瑾悄無聲息來到蘇州,并未驚動任何人。
這一路,蕭長瑾遇到許多因房屋被毀,流離失所的居民
蕭長瑾看到被沖毀的房屋,皺了皺眉,朝廷撥下大量赈災銀,修繕房屋,安置流民綽綽有餘。
蕭長瑾一陣對話聲吸引,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
“老婆子,你再堅持一下,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官府開設的粥棚了。”
“老頭子,你别安慰我了,官府的那粥有湯無米,一鍋粥裡見不得幾粒米,吃了也不頂用。”
老人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那些狗官,隻顧着自己享樂,半點不管老百姓的死活,皇帝端的一副勤政愛民的模樣,不還是看不到底層老百姓的苦。”
老婦連連勸阻:“這光天化日,這老頭子别瞎說,一不小心連命都沒了。”
蕭長瑾聽到這裡既憤怒又無力。
憤怒的是果真如他所料,那些通過物理競争的,不管百姓死活,私自貪污赈災銀。
這是無人知曉他的到來,他可以看到這座城中現在最真實的模樣,若是自己當真大張旗鼓的來,怕是在他到蘇州之前,那些官員避免事情敗露,還是會将這裡整頓一番,做出一派積極救災的模樣。
無力的是他們身在朝堂,作為宴王,可征戰沙場,保家衛國,肅清朝堂。
可以推新政,改舊制。
明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身後的百姓生活的更好。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仍有一些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并不能感受到他在為他們做的事。
蕭長瑾走上前去 ,将臨行前夏糖裝給他的一大袋海棠糕遞給那對夫婦。
蕭長瑾:“老人家,這裡有一些糕點,吃點墊墊肚子。”
夫婦倆并未出聲,也并未接過糕點,而是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着蕭長瑾。
蕭長瑾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
許是糕點獨特的味道取悅到了蕭長瑾,蕭長瑾竟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
這丫頭的手藝,似乎越來越好。
那對夫婦看到蕭長瑾毫不猶豫地吃下糕點,也沒有了顧慮。
自從蘇州遭遇水患,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他們住在河邊,房屋被沖毀,種的莊稼也被洪水淹沒。
洪水沖不到常州,蘇州富商雲集,那些商人家中有錢有糧,根本不會受到災情的影響,受苦的隻是他們這些窮苦的老百姓。
蕭長瑾:“兩位度日如此艱難,可曾找過官府求助?”
老漢苦笑:“那些青天大老爺的日理萬機,哪有空管我們這些小人物的事。”
老漢語氣平靜,可蕭長瑾卻聽出其中濃濃的諷刺意味。
蕭長瑾:“據我所知,朝廷分明播下了赈災銀兩,安頓百姓,修繕房屋,官府都未曾采取行動嗎?”
老漢:“前陣子開設了幾處粥棚,可是那粥少的可憐,一大鍋的米粥,米粒恨不得都可以數清數量。”
蕭長瑾:“沒有人反抗嗎?”
老婆婆聞言歎息:“反抗的人,都已經沒命了。”
她曾親眼見着相處多年的鄰居僅僅問了一句“你們身為父母官,為什麼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就倒在了血泊中。
直到現在,她都記得,那雙眼睛,直到身體逐漸失了溫度也不曾閉上。
蕭長瑾心尖一涼,那些混賬!
居然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