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燈火下,窄小簡陋而不缺溫馨整潔的出租屋裡,時不時傳來翻書的聲音,一個紮着簡單馬尾的女人坐在桌前,眉頭輕蹙,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有神的看着桌上的醫典古方,白玉般的肌膚在微黃的台燈下顯得更加的柔和,纖細修長的手指拿着鉛筆在一旁的本子上不斷的記錄着什麼。
書桌前面擺放這各種各樣的草藥書籍,醫書聖典。
趙秋樰緊抿着唇,擡手又拿了一本草藥畫冊,熟練的翻着和古書對照,眼底的黑眼圈重得發黑,可想而知她已經幾天幾夜沒有休息了。
這本醫書古老泛黃,封面上卻是血紅的兩個字——無名。
這是她的博導出國前借給她的,裡面記錄着古今中外所有的藥理雜方,還有一些古怪的藥材病症,她一眼就入迷了,已經來來回回翻了很多遍,但還是有很多沒弄懂的地方。
因她的導師出國,所以有很多問題她隻能自己在出租屋翻書查閱,這本書就像有魔力一般,讓人想一直看着它,因此趙秋樰一直廢寝忘食的翻閱着。
看着這書上的古方,歎了口氣,依舊是晦澀難懂的地方,隐約記得這個草藥她應該有記錄過,隻得起身去書架上找找。
然而就在站起身的一瞬間,頓時感覺眼前發黑,腳上無力,一時之間感覺天旋地轉,心髒緊縮,那一秒鐘她腦中隻有兩個字:完了。
随即跌倒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識,隻見那本古書上的名字一瞬間淡淡紅光泛起,随後名字也慢慢的消失不見。
什麼聲音!好像是鐵鍊碰撞的聲音。
趙秋樰一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隻見她躺在地上,旁邊全是樹林,而她眼前卻是一個蒙着面的黑衣人,雙手舉着一把利刃,正準備向她刺下來。
一時被這樣的情景吓住了,微張着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連呼吸都停止了下來。她沒弄懂現在是什麼情況,腦中一片空白,眼裡隻有利刃向她刺來的影子。
突然一個沉悶的聲音,黑衣人踉跄了一步,隻見他停下動作,轉過頭去,手上的利刃也向後刺過去。
得到片刻喘息,趙秋樰連氣息都在顫抖,手腳冰冷的才半撐着身體。
就看到剛剛黑衣人的背後插着一把匕首,他對面站着一個斑斑血迹,眼神陰冷的男子,男子雙手舉着鐵鍊當下黑衣人的利刃,鐵鍊?趙秋樰定眼一看,那哪是什麼鐵鍊,那分明是古裝戲裡犯人戴的鐐铐,猛的看向自己的雙手,這時才發現她的雙手雙腳和那個男子一樣帶着鐐铐。
沒等細想,一個撞擊的聲音,趙秋樰擡頭看去,隻見那個男子被黑衣人一腳狠狠的踢了出去,撞到了一旁的樹幹,引得那樹沙沙作響。
男子也倒在地上撐着半邊身體口吐鮮血,眼光銳利冷冽充滿殺意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此刻反手直接拿掉插在他背上的匕首,似乎因疼痛頓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将匕首朝男子飛了過去。男子也反應極快擡手一擋,匕首直接插進了他的手臂。
黑衣人正準備跨出腳。
見狀趙秋樰心中急道不好,眼睛左右慌張的看着,看到她右手邊有一個直徑七八厘米左右的斷木,趙秋樰連忙拿起,迅速站起身,雙手高舉,用盡全身力氣向黑衣人後腦打去,隻聽見斷木劃破空氣,木棍直接裂成兩半,趙秋樰的雙手都跟着震動了一下,下一刻黑衣人直接背部朝天的昏倒在地上。
趙秋樰這才顫抖的任由木棍從手中滑落,吞咽了一口,愣愣的看着眼前。
突然聽到那邊男子穿來沉悶的咳嗽聲,才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看了男子一眼。自言自語哆嗦的說到:“他——他不會死了吧?”
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手指打顫的探向黑衣人的脈搏,吐出一口氣,心道:還好,還活着。
然而沒等趙秋樰慶幸她沒有殺人,就看到那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黑衣人的面前,手臂上流着血,原本插在手臂上的匕首,此時已經被男子拿在手裡,隻見寒光一閃劃向了黑衣人的脖子。
趙秋樰失聲的捂住嘴,跌坐在地上,隻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涼。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一個人在她眼前殺人。
但她沒那麼多聖母心,剛剛那樣的情況,這個黑衣人還想殺自己,如果殺了男子的話,她自己恐怕也跑不了,而且剛剛這個男子還救了自己。
隻是心裡明白,但身體還是忍不住害怕,眼中帶着驚恐看向男子。
就看到他毫無波瀾的眼睛輕瞥了自己一眼似乎,沒說什麼隻是将匕首擦拭幹淨然後收了起來,手臂上的鮮血橫流,但是剛剛的一切似乎已經耗費了他的體力,現在也是強弩之末,一下子吐出一口鮮血出來。
“你——你沒事吧?”看着他的情況趙秋樰還是問了出來。
現在她才仔細的看到男子的情況,那戴着鐐铐的雙手,皮開肉綻,十指的指甲像是被連根拔起,血肉模糊。
身上白色的囚服血迹斑斑被染成紅色,有些地方還能看到滲出的鮮血,矜貴冷厲的臉龐布着幾道血痕添了幾分邪肆絕豔。皺着劍眉,狹長的鳳眼幽深陰寒修長的睫毛下隐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