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馬車,趙秋樰幾人也提前到了地方,這些日子裡也沒再受什麼罪。
幾個官差帶着幾人到引州的申河縣報備後轉交給了當地的官府,也相當于這趟差事完成了。
而當天官府核查後派人帶着趙秋樰幾人又到了申河縣的李家村交給村長,村長也沒有什麼在意的,這裡周邊的村子都有被流放來的人。
随意看了幾人,眼中閃過驚豔之後,歎了口氣,帶着他們到一處偏僻的山腳下指着茅屋,就是他們落腳的地方。
此時已入了秋,道路兩旁的田地都堆着稻草,村中的大榕樹下是閑耕的村民,他們也都聽說官府給村裡遣了流放犯,卻不知是何罪名,看到趙秋樰一行人氣度不凡,便有了飯後談資,有的好奇,有的不屑,有的惡語,有的驚歎幾人的氣質,各種猜測應有盡有。
茅屋不過兩間屋子,裡面連床鋪都沒有,村長說這裡是不分配田地的,想要田地還得自己開荒,然後去開證明,才算真正落戶,而流放的人每年都要多交一筆稅銀。
沒關系反正一早就知道了。
趙秋樰看了看這簡陋的茅草屋,好歹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現在天色漸晚,等明天再去買些東西,找人重新修整一下這間屋子,這裡以後就是家了。
打定主意,又問了村長找泥瓦匠的事。
“如果你想重新翻修房子必須要有證明,等你開了一畝地才能去官府給你開證明。”村長慢慢悠悠說道。
居然這麼嚴。
趙秋樰看了眼前的房子有掃了一眼周圍的荒地雜草灌木。轉頭對村長商量:“村長,不知道能不能請人開地呢?”
李村長認真瞧了趙秋樰幾人:“你的意思是?”
見狀趙秋樰說道:“不知道這村裡請人開荒會付多少銀兩?”
“一天的話,一個人十五文。如果你要多一點人可以給你算少一點。”村長如實說,以前也有流放犯請過人,所以他不稀奇,這些人以前也大約是富貴之家,而且現在正是閑農時,村裡人賺點錢,他也是願意的。
趙秋樰暗自思索:“村長,我想要在明天就把地開好,你看看請多少人合适?”
“明天——那就十個人吧。給你每個人算十四文。”村長說道,其實他這個人數多了點,但他希望村裡人能多賺一點,不過錢卻給趙秋樰少了些。
“可以,勞煩村長你找人了。”趙秋樰也知道這人多了,現代時去藥材生産商那裡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她沒有質疑,而且錢也能夠接受,現在她隻想把房子弄好,天氣越來越冷,他們還有五個人呢。
得到回答,隻見村長連眼中都充滿笑意:“那好說,你們就先自己收拾一下,我去找人,明天給你帶來。”
趙秋樰也回應微笑的點點頭,目送滿身歡悅的村長離去。
“收拾一下吧,今晚就住這裡了。”趙秋樰拍了拍手對着幾人說道。
“你們兩個幫幫我好不好?”趙秋樰低頭柔聲對趙淨悠和墨雲言說道。
墨雲言乖巧的點點頭,而趙淨悠大聲且兇惡的說道:“不要!”
“為什麼不要,如果你今天不動手,那麼明天你就挖田去。”趙秋樰皺着眉頭。
“為什麼!我說不要就不要!你是掃把星!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趙淨悠兇狠的瞪大眼睛。
“趙淨悠!”趙母呵斥道,面上已經有了怒氣。
“趙淨悠,這一路上你一直給我甩臉子,你還上瘾了是嗎,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看的清楚嗎!你現在是個流放犯,你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我一直念着你還小,不懂事沒關系,但你能不能看看情況,現在這裡是我們要住的地方,自己不動手,你想睡荒郊野外嗎?”
趙秋樰有些氣憤,這一路上趙淨悠一直不待見自己,看她是個小孩,又看在趙母的份上她忍了,畢竟趙母是原主的娘,但現在隻是想讓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她也一口一個掃把星的叫着,怎麼,原主是掃把星嗎!她是掃把星嗎!這皮孩子從小不知道尊重人。
“要麼今天和我一直打掃,要麼明天你就去地裡幹活。要不然你就給我住荒郊野外去!”趙秋樰越說語氣越重。
趙淨悠眼中冒着眼淚:“我不要你,你這個野種!”
啪——
趙母直接打了趙淨悠一巴掌。渾身的柔弱變得威嚴,面色冷漠:“誰教你說的!”
趙秋樰一時反應不過來,看着趙母轉變的氣場楞了一下,墨雲言也呆楞住了。
而墨時淵卻面不改色的看着。
趙淨悠此刻像是吓壞了,哽咽着,聲音都在顫抖:“是——是三姐姐——”
趙母沉默一瞬:“下次不要再說這些話。”擡手去擦拭趙淨悠被打紅的臉。
“知道了,母親。”趙淨悠啜泣。
“娘——”趙秋樰小心的叫到,她才反應過來這不止是原身的娘,還是曾經的安國公夫人,而趙淨悠口中的大姐姐是原來國公府的趙淨語。
趙母柔和了下來:“苦了你了,孩子。”被流落在外怎麼多年,剛回來就被下獄流放。趙母想着眼中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