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方子交給婦人,趙秋樰跟婦人說着注意事項,等明天再來看一次,“我說的可都記住了。”趙秋樰又說一遍。婦人也連忙點頭。
“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做,一點都不能改。”說着趙秋樰橫了一眼反面教材。
事畢,趙秋樰念着墨時淵的腿習慣性的攙扶他一起離去。
屋外村民已經沒有幾人,村長坐在一旁屋檐下,見人出來也趕緊問着情況。簡單幾句說明後,墨時淵将剩下的紙筆還給了騰起元。
趙秋樰這時也才細細的打量起來,這騰起元雖穿着和其他村民别無一二,還有些黝黑,但身子闆正,眉眼間一股文質彬彬的摸樣,行為舉止也從容有禮,一看就是一個讀書人。
鄉間小道,秋高氣爽,遠處山腳下還可以看到村民在幹活。
經過獵戶的事,現已是下午。原本趙秋樰還想着今日能去鎮上買點東西,現在看來也隻能明天了。不過救了一個人現在她也心情頗好。
所以現在趙秋樰手中垮了一個籃子裡面有幾副碗筷和一些鹽,而一旁的墨時淵手中也拿着一個鍋。這也沒辦法,不能去鎮上,茅屋那裡鍋碗瓢盆什麼都沒有,剛剛在獵戶家才借了鍋,然後又向滕起元家借了碗筷,又跟村民買了一半碗鹽和兩碗米。
昨天晚上吃的是幹糧湊合着,今天她可不想再來了。
墨時淵看了旁邊的人一眼,見她此時神情喜悅,剛剛在獵戶家裡想要問的話被打斷後,現在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趙秋樰看向墨時淵下垂的右手,不經笑了起來,骨節分明的右手拿的仿佛不是鍋,而是指揮千軍萬馬的長槍一樣,帶着冷厲,連鍋都要開始冒着寒氣,随時能上戰場似的。
又想到她一開始穿來時墨時淵朝黑衣人下手的樣子,感覺都不用仿佛了,她都懷疑這鍋可以随時輪起,讓敵人腦袋開花,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還要用這個鍋吃飯呢。
墨時淵微微轉頭,眼中帶着疑惑。
偷看被抓包,趙秋樰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忙的回過眼神:“看你拿鍋的樣子,我都要懷疑你随時上戰場似的。”
旁邊沒有穿來聲音,墨時淵已經停在原地。眼中沒了平常的冷冽,目光悠遠像是在懷念什麼,顯得有些落寞。
在原身的記憶裡對于這些京中權貴根本沒有什麼了解,但也知道景王帶兵收複雲州的事。雲州與南越接壤,這一次的叛黨叛國的罪名便是通敵南越。
想着剛剛自己的話,猜測着忍不住問到:“你…以前上過戰場嗎?”
“嗯。”
很輕的聲音,但趙秋樰還是聽到了。
看他的樣子,怕也是和景王一起。
再想想當時那個樹林裡的黑衣人,這半個多月她沒有主動問過,而現在再聯想一下,一個王府,一個殺手,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還有原身,還有一個國公府:“那個黑衣人你知道是誰派來的嗎?”
“不知。”
“那你認為是誰派來的?”趙秋樰繼續問到。
而這一次墨時淵沒有再回答,微眯着眼睛,眼中詭異。
周圍寂靜,隻有微風輕撫,想到昨夜趙母的話,趙秋樰站在墨時淵的對面,認真的問到:“通敵叛國是假的,對嗎?”
半響墨時淵才平淡開口:“是假的,你信嗎。”明明是個疑問,卻毫無波瀾,眼中無悲無喜。
趙秋樰眼中堅定看着墨時淵的眼睛,铿锵有力道:“我信。”
短短兩個字,女子清澈的眼中,印着他的倒影,讓墨時淵平靜的心中微微顫動,驚起波瀾,随後歸于平靜,最終留下痕迹。
不理會墨時淵是何感想,趙秋樰繼續說到:“你看看…我?你和國公府的婚事隻有十多天的時間,卻突然被人找到,認祖歸宗,婚事換人。結親當日一個罪名全府下獄,你真的覺得就像别人說的那樣,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墨時淵沉着眼睛,想着前世,天網恢恢?可笑。可惜前世時所有事發生的太快,快到他措手不及,讓他無暇顧及去想其他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掉入彀中,最後——
趙秋樰看到墨時淵似乎想到了什麼,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感覺到他的氣息都帶着恨意。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趙秋樰問到。
“趙淨語是故意的,她早就知道景王府會入獄。”墨時淵平靜的說到。
趙秋樰心有成竹的說道:“我就說這裡面有鬼。”轉念又問:“她為什麼會知道啊?”
墨時淵冷笑一聲:“隻怕在這場陷害中,她還占了不小的分量。”
聽到回答趙秋樰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原主是她找回來的,如果她不說那麼她一直是國公府小姐,之後會是世子妃,那她有什麼理由呢?
不過現在趙秋樰還好奇另一件事:“我很好奇,一個王府,新娘子換人你們居然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