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算冷,拿着。”趙秋樰硬塞着手爐給墨時淵,“下次記得把大氅披上,可好看了,還有把手爐也帶着。”說着裹嚴身上的鬥篷,也不顧墨時淵回推的手爐。
墨時淵見狀低頭無聲的笑了,眉眼柔和:“好。”
二人站在雪地裡,自成一副風景,傘上布滿飄落的雪花,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在看什麼?”
“看雪,看人間。”
雪依舊在下。趙秋樰先去到作坊,因着雪天檢查了作坊的炭火是否還夠,讓工人都加着炭。
齊望軒出房門時,就看到趙秋樰在一個工人面前交談着,他不明白什麼她舍得将這麼好的炭拿出來給做工的用,昨天睡的炕床,聽在作坊裡居住的周家人說也是白炭燒的,連他的小厮都驚歎不已,而且聽說在發工錢時還給人發了白炭,這更是讓他不解,但他也識趣的沒有問出來。
“齊公子。”趙秋樰看到齊望軒叫了一聲。
“不敢當,趙姑娘叫我名字就行。”昨日他思來想去主動去投效景王世子,雖然沒有得到墨時淵的首肯,但是他也深知像他們這些上位者首不首肯是另一碼事,最主要的是他會跟着趙秋樰與她站在同一條線上。他看得出墨時淵是很看重趙秋樰。
“那好,那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趙秋樰沒有想太多,直接說到,反正就是個名字而已。
“叫一名女子的名字還是不妥當,我們也算是合作夥伴,就叫你趙東家吧。”齊望軒推一步說到。
趙秋樰無語,她倒是沒這麼多規則,随便吧。
将齊望軒帶到後院炭窯,又告訴了他之後他們先讓他來管,看看他想燒多少都由他來決定。
“這裡除了白炭還有黑色炭都可以燒,這黑色的炭就是做香炭的材料,成品和燃燒度雖比不上白炭,但也算上品。”趙秋樰介紹到。
齊望軒點頭,這成品确實比彙通商行的要好,看來真是天時地利人和。“這兩種炭有名字嗎?”
“有啊。白色的叫霜花炭,黑色的叫銀絲炭。”趙秋樰說到,“隻是為了方便才叫它白炭和黑炭,直接用顔色區分了。”
“霜花炭,銀絲炭。”齊望軒呢喃到,“好,那趙東家,這炭窯就交給我吧,保證能讓這炭獨占市場。”現在時間緊迫,這個炭窯他要利用起來,同時也物色好地方建一個更大的炭窯,他會讓齊家匍匐在他腳下。
趙秋樰沒有意見點頭。
這邊交接完她就到家後面的地裡去了,地裡種植藥材的地方早就被她用布匹和竹條做成了現代大棚的樣子,防止雪大将藥物掩埋,不過這被靈泉泡過的藥材苗這麼耐寒而且生長的也快,她想她又找到了靈泉的另一個用途。
進了大棚,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影子在最裡面,不用想就是趙淨悠,墨雲言剛剛還在院子裡踢木樁呢,這大雪天的居然也不停歇。
趙秋樰拿起立在一旁的小鋤頭,将手上的藥物和竹牌對應,找了地裡最後一個序号的牌子跟在後面種下。
趙淨悠澆完手上竹筒裡的水,準備去旁邊重新盛水,就看到趙秋樰在不遠處,她抿了抿嘴依舊默默的到一旁木桶取水繼續澆着。
這就是二人的相處狀況,一開始趙秋樰來時見的趙淨悠自己在那澆水還會叫一聲,但趙淨悠也不怎麼理,久而久之就變成了自己做自己的事了。
二人一直都這樣相處着,也相安無事。
趙秋樰種完,去木桶旁,拿起另一個竹筒,乘上水,澆在新種下的藥材那裡,看着濕潤的泥土,這靈泉兌的水也是神奇,每天雷打不動的澆灌,這藥也沒爛在土裡。
很快趙秋樰和趙淨悠二人将所有種好的藥全部澆完,趙淨悠在旁邊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就朝棚子外面走回去。
看着她弱小的背影,在飄着雪花的地裡行走,趙秋樰心中歎了口氣,起身過去拿上剛剛放在棚子旁的傘,打開遮在趙淨悠頭上,見狀趙淨悠隻是擡頭看了一眼,沉默無言的往前走。
趙秋樰也跟在旁邊,打着同一把傘,二人依舊無言。
到了家的後面,走進後院,步入正屋,趙秋樰拍了拍身上的鬥篷,對着趙淨悠說到:“下次記得帶傘。”
沒聽到回答,趙秋樰也不在意。
趙母和柳姨都坐在正屋裡,兩人都拿着繡線在那談笑風生,見她和趙淨悠進來都叫了一聲。
“娘,柳姨。”趙秋樰叫到。
“外面雪下的真大,昨天睡在那暖炕上竟一點都不感覺冷,姐姐真是有大福,秋樰心思巧又孝順。”柳姨捂嘴笑出聲。
“我看你家望軒才是一表人才,可知你是個有福的。”趙母笑開懷,說到齊望軒又難免想到她的兒子,神色有些悲傷起來。
柳姨之前就聽齊望軒說了京城發生的事,她雖出身商賈性子直爽,但也會察言觀色,見趙母神色有些不自然立馬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