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姐姐,這就是我常說的趙大夫,我女兒外甥的命就是她救的呢。”金老夫人雖笑着但眉眼間帶着些尊敬。
“趙大夫,這是呂刺史家的呂老夫人,剛剛說着一直想見見你呢。”金老夫人介紹道。
趙秋樰含笑福了福身:“呂老夫人。”
這一舉動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嗤笑出聲,被呂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橫了一眼,而那人卻是不知依舊嘲笑着:“娘,不是我想笑話這位趙大夫,隻是趙大夫這禮數實在不堪入目,想來趙大夫出身鄉野,不懂咱們這上流人家禮儀。”
聞言金老夫人面色未變眼中卻冷了幾分。
“這位夫人說笑了,我雖出身鄉野不知禮數,但我是從心裡尊敬老夫人,也懂得在别人家做客應該要尊重主家客人,比不得夫人如此上流。”趙秋樰依舊笑着回應道。
“你——”
“好了,再多嘴就給我回去。”呂老夫人呵斥道,那人才不服氣的噤聲,惹得一旁的夫人小姐心中暗笑。
旁邊金老夫人的的媳婦事宜的走了過來說道,另一邊的的宴席已經開始了,衆人這才過去。
在一處高台上暖閣處燒着炭火,四周是朵朵紅梅,空氣中還漂浮着縷縷梅香,趙秋樰被安排在金老夫人左下末尾的地方,中間隔了好幾人。
“果然還是金老夫人家的梅花花期長,從十二月開到了現在。”旁邊一個夫人恭維的說道,旁邊也開始有人附和。
整場宴席下來趙秋樰也算看出了這金老夫人和呂老夫人居然在暗中較勁,而在場中許多人都是站在金家這邊,這真是耐人尋味。
“聽說趙大夫不僅醫術高明,而且丹景閣中出的東西更是精品,之前我女兒得了一套藥妝送與我,那東西竟是比一般的胭脂水粉要更好得多。”
趙秋樰正在自顧自的吃着東西,沒想到坐在趙秋樰斜對面的一個夫人說道,看樣子地位也高。
而另一個人快速的接過話:“是啊,之前就看到金老夫人拿着手爐,那東西我後來也讓人買了幾個,真真是好東西,又暖和又好看,裡面的香炭聞着也沒有炭氣而且讓人舒心,也就是金老夫人人慧眼識珠,換做是我啊,哪裡會識得這麼好的東西。”很快又有人接話。
趙秋樰還以為一開始要找她呢,沒想到原來她也是她們拍馬屁裡的一環。
裡面居然還有人暗自嘲諷起了剛剛說她不知禮數的人,而金老夫人在上座穩如泰山,也沒有制止。
不一會兒一個嬷嬷走到金老夫人耳邊低聲說了什麼,趙秋樰明顯感覺到金老夫人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就見她笑了一聲,“原本今日請趙大夫來是想為我那乖孫看看,但他一直在睡覺,現在他剛醒,還請趙大夫去瞧一瞧。”
旁邊的金夫人看了幾眼也順勢說道:“是啊,趙大夫我小兒子最近夜裡睡着不這麼安生,我帶你去看看吧。”
“小公子今年三歲了吧,我記得前些日子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小公子要緊,趙大夫去看看吧。”
這幾日一唱一和,趙秋樰就随着金夫人出了席。
嬷嬷在前面跟金夫人說道:“夫人,是老爺讓叫去的。”聲音很小但是趙秋樰還是聽到了。
到了一個院子裡,三歲左右的小男孩在房間裡自己玩鬧,這樣子看着精氣神非常足,也沒有什麼病痛的樣子,看來剛剛是為了把趙秋樰支開。
“老爺和大少爺來了,夫人。”有一個丫鬟進來說道。
聽到這些,趙秋樰也不好在這裡待下去,便想着說要先告辭。
“趙大夫老爺說要見一見你。”旁邊丫鬟繼續說。
金夫人也一臉疑惑,這時金知府走了進來,四十多歲的樣子,看了看屋裡的孩子,對着趙秋樰說到:“這就是趙大夫吧,真是久仰大名,多謝你救了我胞妹。”金知府平淡的笑道。
“不用客氣。”看着金知府的狀況趙秋樰有些摸不着頭腦,總感覺他眼中藏着什麼。
“這天色已晚,老夫就派人送趙大夫回去吧。”
趙秋樰聽聞看來這是要下逐客令了,也沒多呆,一句告辭就跟着人出門,在院裡還遇到了一個翩翩公子對着趙秋樰點頭微笑。
趙秋樰也回點了頭。
看着趙秋樰的背影,金夫人在一旁皺眉,“老爺,這會不會太失禮了,畢竟趙大夫是娘請來做客的,而且她還救了小妹。”
“娘那邊我會去說,這個人以後别大張旗鼓的請到家裡來,别和她有太親近的接觸。”金老爺沉着臉。
“為何?”
“娘,這趙大夫是流放犯。”剛剛那位公子走到跟前。
“流放犯怎麼了,這引州,流放犯多了去,你看看城中的吳家,現在不也富甲一方誰還管他家裡是不是流放的。”金夫人毫不在意的說。
“這可不是普通的流放犯,她是景王府的世子妃,安國公之女,現在這呂刺史在引州上任,這段日子可是多事之秋,别讓人抓住我們金家的把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們呢。”金知府沉重的說道。
“怪不得我看她時覺得她身上氣質絕非平常人家出來的,但是我可是聽說她在給周家的周豐陽治病,周家難道不知道?”
“我已經去點過周伯知了,怎麼做就是他們的事,我們隻管守好自己一畝三分地就行。”
這邊金家人說的話趙秋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