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來到縣衙中請見,衙差看到趙秋樰時也都也通告。
“趙大夫,我們大人現在公務繁忙,不見客。”
一連三天的到的都是這樣說法,趙秋樰也感覺到了是程縣令在故意躲着一樣,去到程府得到的也是,“趙大夫,我們夫人去府城了,待她回來我們再去告知。”
趙秋樰摸不着頭腦的離開,更加确定了此事,隻好先回家。
在院子外面的一處石桌旁。
同墨時淵說起了此事。
“他們在避嫌。”
“避嫌?”趙秋樰驚訝道。“避什麼嫌?”
墨時淵倒了一杯茶遞給趙秋樰,輕笑道:“别忘我們的身份,還背着一份罪名在呢,之前隻是在申河縣,所以程家沒多大忌諱,但是上次你去了引州府,金家請了你參加宴會,那宴會不止是金家人,他們要開始避嫌了。說不定是被金家警告過了。”
“原來如此。”趙秋樰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中途會被叫走。“可是他們不用這麼徹底吧!之前我進程府這麼多次,現在他們這樣不是欲蓋彌彰了嗎?”
“由此可見,這程家是完全依附金家而活,這等官員雖不是貪官,卻是庸官。”墨時淵平淡的說道。
“那如果他一直不見,那這路豈不是泡湯了?不對,可以讓别人去說啊,反正他不見的是我,别人應該能見吧。”趙秋樰思考着,邊說邊點頭。
“呵,還有一個辦法。”墨時淵冷笑道。
“恩?什麼辦法?”趙秋樰疑惑。
“如果金家這麼不識擡舉,那就換一個知輕重的上去。”墨時淵淡淡的說道。
趙秋樰震驚的看向墨時淵,隻見他眼中毫無波瀾,像是一潭死水,目光對上她之後,才柔和了下來,仿佛剛剛所見,都是幻覺。
“你還能換一個不成?”她有些搞不懂了。
“事在人為。”墨時淵認真的看着趙秋樰。
“你可别了吧,人家又沒犯什麼事。”趙秋樰一下子就想到該不會他也要來一個陷害吧。
聞言墨時淵看向遠處,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許久才出聲道:“我同你說一件事。”
感覺到墨時淵的情緒比之剛剛有些低沉,趙秋樰莫明,仔細看着墨時淵的臉龐:“恩?”
像是下定決心般,“之前甄洛伊之所以會讓你去給周豐陽治病,是我讓人在她周邊先談及此事,目的是為了讓你順理成章的去周府。”墨時淵語速不急不緩,低沉的聲音透着磁性。
趙秋樰聞言,瞳孔地震有些驚訝,努力回想起當初甄洛依和她的談話,怪不得當時會那樣說,語氣有些震驚:“為什麼啊?”
“因為引州通判是周伯知,他剛好有一個得痨病的孫子,從那裡查的正好甄洛依同他有關系,還在程府滿月宴宴請的名單上,而且還和你見過一面。”墨時淵眼神冰冷。
趙秋樰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眼角一抽,真不知該誇他厲害還是恭維他這思維邏輯強悍,照這樣推上去:“這個周伯知有什麼過人之處嗎?”想着周伯知的樣子,也沒想到什麼所以然來。
墨時淵眼中冰痕碎裂,面色不改的看向趙秋樰,似乎有些詫異她會這麼問,想看清她真正的表情,卻隻是看到她一臉疑惑。
“身處引州,必得先清理明面上的障礙,讓引州官員中的人能為我所用,建立勢力,才能一步一步的去翻案,讓人為我們開口,而周伯知剛好夠這個資格,弱點也最明顯。”墨時淵說道,重來這一次,他的每一步都不會浪費。
趙秋樰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周豐陽嘛,怪不得他要來申河來的,感情不止為了看病還做起質子來了。”難怪在申河縣看她眼神怪怪的,“但是你怎麼能确定我就能治呢,萬一治不好呢?”
“最主要的不是看病,而且他們主動請你去,隻要有這個動機,那麼原因就不重要,就算他們不想上船,我也有這能力讓他站在同一條線上,更何況現在你對周家有了恩,恩威并施再好不過了。”墨時淵眯着眼說道。
啧啧啧,趙秋樰聽完都忍不住給他鼓掌,“厲害了,墨時淵。”
“你不生氣嗎?”墨時淵開口問到。
“我為什麼要生氣啊?”趙秋樰不明所以,這裡面有什麼要生氣的地方嗎?
墨時淵盯着趙秋樰看了片刻,她眼中映着他的身影依舊迷茫,突然一陣悶笑從墨時淵胸腔中散開,眼底湧動着熾熱,像是深淵想捕捉眼前的人。
趙秋樰疑惑着不知道墨時淵笑什麼。
頃刻間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被墨時淵拉着右手腕,拽到他身前,趙秋樰驚吓一瞬,左手下意識撐到他胸膛,她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瞪大雙眼看着他的眼睛,:“你——”
接着隻聽到墨時淵喑啞克制的嗓音像貼着她的耳畔似的:“你發絲上有落葉。”說着另一隻手拂過趙秋樰的發頂。
“謝——謝謝。”趙秋樰輕聲說道,她現在心裡跳動的很厲害,微微掙紮起來,很容易就站直身體,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眼神有些慌亂。
随後反應過來,欲蓋彌彰的大聲說道:“你騙人,這周圍根本沒有樹,哪裡來的落葉!”
墨時淵聞言深邃的眼中依舊含着溺斃的情愫,看着趙秋樰微紅的臉頰肆無忌憚的将其的身影收盡眼底:“恩。”
這下趙秋樰徹底目瞪口呆,第一次見到墨時淵這樣不要臉的行徑,這還是墨時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