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個人，是你殺的吧？”宋莽笃定道。

賀青雲不置可否，眼神裡有了些警惕。

宋莽感受到氛圍的變化，主動解釋道，“我沒有要揭穿你的意思，不然這箭我就不會給你而是給村長了，但你同翠兒走得近，我必須從你這得個準确的答案。”

賀青雲見對方不像撒謊，點了點頭，“是我。”

宋莽果然松了箭，他眼神裡有了幾分難以言說，“一箭穿心，入木三分，你才十二歲。”

“整整六人，在你一人手下團滅，就連那個頭插在斧頭上的，也是因為腳筋被割斷。而沈婆婆曾經收養過的那孩子不會用刀，就隻有你。工具，就是你腰側那把小刀吧？”

宋莽眼神鋒利，像是要把賀青雲刺穿。

賀青雲并不辯駁，宋莽說的就是真相，這幾日反複高燒，她的夢魇裡全是這幾人來索命，片刻的清醒也都被惡心和不适感纏繞，直到現在才振作起來。

“尋常孩子十二歲時，能勉強同家裡人進山狩獵已然算得上厲害，可你甚至比十五歲的我都強。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可不是好事。”宋莽并非是想威脅賀青雲，他隻是擔心這孩子，要是被村裡人知道了真相，必然會被當作洪水猛獸般對待，就像那個被驅逐的孩子一樣。

“那我就變得更強就好了，強到誰都無法對我做什麼，”賀青雲讀懂了對方的擔心，“總不能就此放棄。”

宋莽看到賀青雲眼神中的堅定，心不由顫了顫，要是她在逃亡的時候也能同一樣，是不是結局也會不一樣。

宋莽讓開了擋住的路，“此事，權當我與你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我也請求你在翠兒面臨危險時，救她一命，畢竟我也是個父親。”

賀青雲本來還不知要怎麼還這個人情，現下宋莽自己提了出來，她自然沒有不應的。

“我替翠兒，謝謝你。”

宋莽瞧着年歲不大的少女那毅然決然的背影，不自覺笑了，他也不能止步不前啊！

賀青雲來到了山洞，見兩隻雞還乖乖待在裡面，準備照着系統的方法一試。

誰知她隻是剛靠近，那母雞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勁地啄她的小腿。

小小的山洞裡上演了一副雞飛狗跳的場景，賀青雲還偏不信這個邪，勢必要把這兩隻雞教訓得服服帖帖。直到她精疲力盡，這兩隻雞也隻是稍微乖巧了一些，果然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實現的。

給它們補充好食物後，賀青雲又查看了下雞蛋，确認沒有破碎的，反而還多了一些後，她就準備乖乖等小雞孵化了。

收拾完，她才把那把三尺劍兌換了出來，那把劍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是大了。她拿起來十分費力，更别說要揮動了。

好在賀青雲就是心态好，她打算先從拿穩開始訓練。

眼瞧着夕陽要下山，賀青雲才小跑着回去了，果然因為遲了，還受到了賀盼兒“愛的叮囑”。

因為價格高昂，賀家是舍不得買蠟燭的，幹什麼活都隻能借着月光，賀盼兒本來是打算繼續弄黃麻，卻被賀青雲制止了，光線不好，賀青雲怕她傷了眼睛。

難得空閑，兩姐妹就這麼坐在院子裡，瞧着彎彎細細的月亮，話起了家常。

“堂姐，你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嗎？”賀青雲問。

“以後？以後大抵我也會同她們一樣，被指一門親事，然後嫁到完全不認識的人家裡，繼續像現在一樣洗衣做飯吧！”賀盼兒講得是大部分女孩兒都要經曆的事。

“這不是你想做的，這是别人想讓你做的。堂姐你就不想讀書嗎？不想去瞧瞧外面？或許會有比趙大哥還勇猛、比錢爺爺見識還多的人呢！”賀青雲試圖勾起賀盼兒的渴望。

“讀書？青雲你莫要再說傻話了，那是隻有男孩才能做的事，就像我們家是兄長去讀書。更何況外面這麼亂，哪比得上在我們山裡安全呢？”賀盼兒搖了搖頭。

賀青雲見說不通，轉而說起自己，“不，這不是傻話。我想到外面去，想讀書，想習武，想做所有我覺得自由的事，想試試大家說的那些隻有男孩能做的事我到底做不做得！”

賀盼兒被賀青雲的眸子吸引，不自覺沉浸。

就這麼，賀青雲說了一整晚，賀盼兒就聽了一整晚。

好像，堂妹所說的這種活法，也有意思得緊。

餘下幾天，賀青雲被賀盼兒看得很緊，隻能偷偷練練技能，根本沒有偷溜進山的機會。好在柳聞桃和王翠他們會來看她，小小的院子因為小夥伴們的到來，倒是熱鬧又樂趣橫生。

“錢啟軒我不服氣！憑什麼我家裡人都誇你？明明我也帶着大家下來了！”趙淳不服氣地想要找茬。

當然了，偶爾也有這樣不和諧的時候，賀青雲無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