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歎了一口氣。
不過,這麼多年,将軍府倒是真未對太子有所防備。
一是因為有姻親關系從前的江瑤喜歡他,二是太子的僞裝太好,三是……
江瑤有些複雜的看着北月。
三,她大哥不知道北月和太子的關系。
北月此刻冷靜了下來。
她皺眉有些無奈的笑道:“你想解除婚約,利用我吧,或許,我會成為一把鋒利的刀。”
江瑤眼色一變,她神色有些複雜道:“北月姑娘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北月身軀靠牆,無力的苦笑一聲。
她當然知道,不僅知道,還清楚得很。
也許她當初一開始的選擇就錯了,可要是這樣的話,那這麼多年的堅持又算什麼?
北月低下頭,眼眶濕潤的看着地面,地上的泥土變的稀爛,誰踩都容易深陷,所有能看見的道路都已經泥濘不堪了。
江瑤安靜的看着她,沒有出聲打擾。
她也不詢北月眼裡分明沒有太子卻為何要和太子糾葛。
有些時候,身不由己的答案,永遠不能宣之于口。
“我……算了,疫情結束再說吧。”北月擡起頭擦了擦眼睛。
“對了,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她突然想起來了她要問什麼。
江瑤點點頭。
“你……”她看了眼李葦,有些猶豫道:“那個……”
李葦将傘遞給江瑤,“姑娘,奴才回避。”
“诶,不用。”北月輕咳一聲,“我換個問法。”
她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奇變偶不變?”
江瑤皺眉,腦海中一閃而逝一些稀碎的畫面。
“什麼?”
北月有些失望,“那我再問一個,宮廷玉液酒?”
江瑤覺得她問的問題有些熟悉,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北月姑娘,想問什麼?”
北月的眼神徹底暗了下來。
“沒什麼,我還以為你跟我來自一個地方,看來是我猜錯了。”
李葦的手突然一抖,手上的傘一傾斜,江瑤的肩膀立刻被雨水打濕了大半。
“姑娘!”李葦驚道,“奴才該死,奴才手沒拿穩。”
他從懷裡拿出帕子,伸出手又縮回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江瑤被打濕的肩膀。
北月無語的撇了他一眼,扯過他手裡的帕子幫江瑤擦了擦肩膀。
擦完了後将帕子扔給李葦,“還給你,你怎麼這麼笨,連擦個水都不會擦。”
李葦低下頭,看着懷裡的帕子,覺得有些燙人。
他有些顫抖道:“奴才……”
江瑤無奈道:“好了,沒事。”她轉過頭繼續問北月方才想問的問題,“北月姑娘來自哪裡?”
北月懷念的笑道:“一個很遙遠,很好,很想回去的地方。”
江瑤笑了笑,“那以後有機會,北月姑娘帶我去看一看。”
北月點點頭,笑意不達眼底。
回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回的去嗎?
她勉強的笑道:“好了,天冷,你回去吧,裡面都是病患,我也不請你坐了。”
江瑤點點頭,“告辭。”
一上馬車,溫暖的炭火便席卷而來。
李葦收了傘放在馬車角,他挪了挪炭盆,将炭盆放在江瑤腳下。
“駕!”馬車外衛風一喊,便晃動着往回啟程了。
李葦蹲下身将帶來的包裹打開,拿出新的鞋襪,再将被子搭在江瑤腿上。
姑娘的狐裘給了病患禦寒,自己沒有了,所以馬車上備了一床被子。
他低聲道:“姑娘,離回去還有一些時辰,将鞋襪換了吧,還有,姑娘将衣物脫下來烤一烤吧,天寒地凍,姑娘别着涼了,奴才去外面等姑娘。”說完他擡頭轉身想撩開馬車簾子往外走。
“李葦。”江瑤喚住他。
李葦碰着車簾的手一頓,回過身,“姑娘還有吩咐嗎?”
“沒有多的蓑衣,你出去淋雨嗎?馬車跑得快,你撐着傘也會被吹破,回來坐着,你腿如今還要好好養,受不得風寒。”說完江瑤掀開被褥一側,示意他坐過來。
李葦眉頭緊皺,“可是,姑娘,您的衣裳鞋襪濕了,回去的路上還有兩個時辰,姑娘會生病的,奴才皮糙肉厚,淋些雨也沒關系的。”
江瑤看着打濕泥濘的鞋襪,确實是有些不好受。
“你坐旁邊。”
說完她就将自己的鞋襪褪下來。
李葦猝不及防看見明晃晃的一抹白,心裡一驚,立馬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