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衆人越發難看的臉色，老鸨解釋道：“我可沒讓她們那麼小就接客啊，她們現如今還在學着琴棋書畫，我這紅玉樓的姑娘們，是這全京都絕頂的才色容貌聚集之地，這可不是其他青樓能比得上的，這其中要付出的心血和時間，那可是相當沉重的。”

“所以你為了培養出才色絕佳的姑娘，專挑這樣小的孩子買？”江瑤沉聲質問道，眼裡一片即将掀開的漩渦。

“江大小姐這是什麼話？若不是紅玉樓收留了她們，她們怕早就流落街頭餓死了，紅玉樓就算再不濟，也給了她們一個安身之所。”

江瑤走近細細的觀察着這些小女孩兒們，她們穿着的衣裳，是質色不錯的錦緞，臉上白白淨淨，絲毫不像窮困人家的孩子，隻有邊緣上的幾個女孩兒，可能因為剛進來不久，看起來還有些瘦弱，臉上也有些黃氣。

但即便如此，卻依舊能看出她們的清麗之色，這些女孩兒若是長大了，個個都是絕頂的漂亮。

可這紅玉樓，又是如何精準的将這些頂尖樣貌的女孩兒買進來的？

巧合嗎？

正巧賣她們的父母生了個樣貌絕色的女兒？亦或是正巧女兒樣貌絕色所以才将其賣到這京都的金銷窟？

江瑤蹲下來，看着面前披散着頭發的小姑娘，溫柔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面前的姑娘抿了抿唇，閉口不答。

江瑤起身，走到那幾個瘦弱的小姑娘面前蹲下身，然後抓起其中一個的手。

“别怕，姐姐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雨柔。”小姑娘竊竊道。

“雨柔啊？真好聽，姐姐問你，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爹......我爹将我給賣了......”

“他為什麼把你賣了？”

“欠了賭債。”

......

江瑤起身。

這幾個新進來的女孩兒的爹，都是因為欠了賭債，所以才将女兒賣了。

巧合嗎？

她不信，這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

一旁的雲娘，看着這一幕心裡越來越驚。

“哎喲喂，江大小姐，您看，這都已經子時了，要問什麼，您是不是明日再來問？”

明日？今日是她出其不意，殺了個對方措手不及，若是明日再來，恐怕那幾個女孩兒就跟方才那個女孩兒一樣閉口不答了。

“大哥，把她們帶回去吧。”

江銜點點頭。

“喲，這可不行，江大小姐，江小将軍，這些姑娘們都是我紅玉樓的姑娘，個個都簽了賣身契的，你們不能把她們帶走。”雲娘急道。

江瑤上前一步直接威脅道：“今日我在你紅玉樓遇刺，但刺客卻沒有抓到，所以在刺客抓到之前，整個紅玉樓，都受将軍府管轄。”

雲娘腦袋一眩暈，腳跟倒退一步，她果然是故意的！

整個紅玉樓，都被江瑤耍的團團轉！

江瑤在紅玉樓遇刺，險些喪命，因此紅玉樓被将軍府管轄，師出有名，一日抓不到刺客一日不撤，可是這刺客根本不存在。

所以到底什麼時候撤人，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

一旦時間久了，紅玉樓名聲一敗，所有的一切，将徹底完蛋。

就算她今日一開始就讓那小丫頭跟她走了，她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沖着紅玉樓來的，所以方才她做的那些事，反倒還名聲言順的給她找了個理由。

完了！這下完了！

雲娘臉色灰敗一片。

江銜揮了揮手，一群人接到指令直接上前将孩子們護送着走。

誰敢攔？

一個連主人都未現身的青樓，若是敢在這裡動手，隻怕是明日，這裡便連同樓都一起鏟平了。

雲娘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可她想不明白，紅玉樓究竟是何時被江瑤盯上的，她竟然連一絲消息都沒有收到。

事到如今，不知道那一位，何時會出手......

江瑤将雲娘的神情盡收眼底，她無聲的笑了笑。

她是一輩子都想不明白的。

在到了紅玉樓門口的時候，她心中隐隐約約有些猜測，是雲娘自己說的那句話，讓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個從未現過身，從未被人查出來的神秘主人，一個能開在京都最繁華的階段，被二世祖屢次找麻煩卻依舊屹立不倒的背景，一個在樓裡做着老鸨的女人，敢當着她的面開她和太子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