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辟地頭一遭,誰家穿越者開局就把皇帝給踹水裡了啊?
桑落和少年的頭一次相遇,就在那時的冷宮裡面。
當時桑落正背靠着冷宮的牆壁,緊張的如同過年待宰的豬。
就在她糾結現挖狗洞來不來得及的時候,頭頂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
“你方才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到了。”
桑落猛然擡頭,隻見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此時正趴在牆頭上,饒有興趣地注視着她……
“手伸過來,我帶你離開這裡。”
少年仿若清泉般的雙眸緊緊盯着桑落,骨節分明的手上滿是粗繭和創口,可就是這樣一雙手,如同破開晨霧的朝陽,總能在經曆過無望的黑暗後,帶來光明和希望。
她毫不猶豫地抓住了。
桑落顫顫巍巍地騎在牆頭,看着一人多高的地面,恨自己為什麼身體素質那麼好,為什麼這時候不能先暈為敬?
暈倒了摔下去也比讓她壯起膽子跳下去來得容易一些。
“姐姐,你再猶豫的話,便要被人發現了。”
少年幽怨的語氣自牆根下響起。
“莫慌,跳下來,我接着你。”
她望着少年堅定無比的眼神,安心地張開雙臂,閉上雙眼,如同站在船頭的肉絲一般的姿勢一躍而下。
“噗通”“嘶”
好消息,少年接住了她。
壞消息,少年瘦弱的身軀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所以她兩一起倒在了地上。
一個碰了頭,一個磕了腿。
“姐姐還好嗎?可有傷到哪裡?”
“我沒事,先離開這裡,你往這邊,我往那邊,見到查問的人就說沒見過我,記住了沒有?”
桑落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叮囑了兩句,便朝着她計劃好的路線飛奔而去。
這人救了她,總不能昧着良心恩将仇報吧。
誰叫她欠得慌把人老皇帝給踹水裡了呢?
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抓住能被人當烤鴨給片了,這種時候還能喪良心的拖無辜的人下水嗎?
當然不能。
所以桑落跑了。
邊跑邊給自己在心裡頭點贊,顧不及探究不知從哪裡投來的晦暗視線,跑得義無反顧,毫無蹤影。
這張臉是不能用了,明天……該化妝成什麼樣子好呢?
第二天,桑落凝視着鏡中一名碧玉年華少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要說這古代的妝粉還是差事兒,幹得卡粉不貼妝。
若是假以時日,能夠自制出妝效更服帖的粉底氣墊遮瑕,這仿妝絕對還能再往上提高一個檔次。
她就不信了,下次直接易容成那個負責采買的五十多歲老太監混出宮去,還能被人給攔回來?
今天桑落用的是原主自己的臉,沒做太多的改變,和昨天那平淡無奇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畢竟老皇帝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可能善了,但身為最高統治者愛面子又不能嚷嚷地人盡皆知,最有可能的便是巧借名目私下排查身份不明條件相似的小宮女出來,然後秉承甯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原則将這段黑曆史徹底抹去。
在這種環境下,桑落能扮成和以前差不多的樣子嗎?
笑話,她又不傻。
果然,說曹操曹操到,剛出門沒走多遠,就遇到查黑戶的了。
“前邊的站住,你是哪個宮的宮女?”
桑落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奴婢是皇上身邊的宮女。”
那問話的太監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桑落。
“既是陛下身邊的,咱家怎麼沒見過你?”
“奴婢粗鄙,平日裡隻在外面做些粗活,不曾在主子面前服侍。”
“你的腰牌呢?給咱家瞅瞅。”
腰牌?原主身上就沒這玩意兒啊,到哪弄給你看去?
眼看着要露餡,桑落隻好又一次使出了殺手锏。
“呦!這誰掉的大金镯子呀?!”
就在他看向地面的那一刻,一個斷子……不對,沒東西可斷,一個撩陰腿招呼了上去。
桑落面無表情地幹完了陰損事,提着兩邊的裙角,再次踏上了亡命天涯的旅途。
卻不料,就在桑落跑遠的那一刻,一名身着半舊布衣的少年唇邊噙着一抹微笑,出現在那不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