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自助餐拉近了群臣之間的距離。
自助餐火了,宮琰辰火了,倒是在後廚忙着備餐的桑落雙腳快要搓出了火星子。
也不知道這些文臣武将是怎麼搞的,家裡吃不起飯嗎?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光牛排都煎了不下百八十塊,更别提那用竹簽子串起來的烤串了。
整個玉棠宮除留在前面負責招呼人的宮女,其他所有人,别管是宮女太監還是侍衛嬷嬷,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拉來串肉串都供不及他們。
真是邪了門了。
桑落扶着自己險些累出腰肌勞損的後腰,看着負責打雜的大廚們,大手一揮,下達了一個命令——
“往醬料裡面加蒜末!加!使勁加!”
“桑公公,這……這不合适啊,破壞了食物原有的味道,怕是貴人們會不高興的。”
“你懂什麼?這就叫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聽我的,加!”
敢到玉棠宮來薅羊毛,辣不死你們!
桑落在後面忙得四腳朝天,根本不知道,前院居然來了一位極尊貴的客人。
皇帝禦駕親臨的時候,幾名文臣正為了最後一份檸檬酸辣蝦滑吵得不可開交。
許公公一聲“皇上駕到”驚呆了衆人,着急忙慌地放下了手中的托盤,連嘴上的湯汁都顧不上擦,一個挨一個地跪在地上叩首行禮。
宮琰辰作為宴席的主人跪在了最前面,其他三位皇子并排跟在身後。
皇帝從禦辇上下來,擡了兩下手,不耐煩地命衆人平身。
“罷了,都起來吧。”
“謝陛下。”
“孤聽聞玉棠宮設宴,覺得新鮮有趣,特來一觀。”
“啟禀父皇,六弟此宴名為自助餐,菜品新奇美味,還可自行拿取,着實有趣。”
大皇子宮玉安在萬壽宴上遭了嫌棄,現下好不容易有了表現的機會,也顧不得自己不是主人身份,上趕着湊上前去和皇帝搭話。
誰知,那老皇帝的臉瞬間黑了個徹底。
“許培成。”
“是,陛下。”
許公公不愧是當了幾十年的内侍總管,那業務熟練的,一聽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隻見他側身隔開了擋在皇帝身邊的大皇子,不動聲色地将礙眼的人擠得遠了些。
在職場上,越有眼力見兒的人,就越招領導的喜歡。
後廚那邊聽說皇帝駕臨要吃自助餐,這可把桑落給高興壞了。
在二十一世紀商家為什麼不計成本的請明星代言産品?不就為了個名人效應嘛!
而現如今在這古代論有名誰能比的過老皇帝?
老皇帝要是親口說一句東西好吃,那以後誰還敢說個“不”字?
這不就是現成的鑲金邊廣告牌嗎?
桑落一扒拉算盤,心裡頭有了預感,這次,她一準能發大财。
皇帝自是不能吃别人吃剩下的東西。
于是前廳一聲令下,後廚以最快的速度更換了瓷盆裡的菜品。
新上的菜品不僅種類更多,而且在外形上也更為精緻講究,幾樣之前沒見過的菜品更是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
皇帝身邊跟着許公公,目光所及,許公公連忙上前将東西取上一份,等到獨食吃夠了,才想起為君之道還講究一個與民同樂,随即朝着衆人揮了揮手,剛才沒吃飽的群臣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李大人請。”
“張大人請。”
“五皇子您先請。”
“劉大人年事已高,還是您先請。”
這一副群臣和睦,其樂融融的樣子,還挺像那麼回事。
皇帝吃飽喝足,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連平時拉着的二尺八老臉都拾掇了起來,看着下首圍了一圈的四個兒子,臉上居然有了幾分笑意。
“小六,這自助餐甚合孤的心意,可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回父皇,這自助餐并非兒臣所想,乃是兒臣宮裡一名内侍想出來的,菜品皆出自她手,兒臣不敢居功。”
“哦?你宮裡還有如此能人?”皇帝聞言饒有興趣地笑了一聲,“内侍?可是之前你為之求情的那個小太監?”
“正是。”
“小小太監,居然有此奇思妙想,委實難得,那前些日子風靡一時的鬥地主,怕是也出自他手吧?”
“父皇英明。”
其他三位皇子排成一列認真聽着二人的談話,聽到有這麼一個腦筋靈活且被皇帝誇獎過的小太監,心裡頭活泛了起來。
“六弟,既是如此,不妨把那小太監叫出來一瞧,他既能讨得父皇歡心,自是要封賞一二的。”
“大皇兄要見,本應把人叫出來的,可這宴席還未結束,怕是後廚離不開人,隻能日後再見了。”
宮琰辰無視大皇子眼中的精光,微微笑着說道。
宮玉安一聽臉上挂不住了,語氣中存了些不滿,“怎麼?本皇子想見他一個小太監,還需要挑日子嗎?”
“我宮裡的下人沒見過世面,怕是入不得大皇兄的眼。”
“你……”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