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内部矛盾永遠建立在沒有外敵的基礎之上,當遇到共同的敵人的時候,尤其是這個敵人還非我族類,那麼再大的階級矛盾也能夠簡化成團結一緻對外的覺悟。
雖然來這裡的人,多多少少沾點兒五毒俱全,但并不代表他們不愛國。
所以西曙來的這個小癟三自然而然就成了衆矢之的。
而前任衆矢之的的桑落則晉升成了拯救信仰的大英雄,接受衆人崇拜敬仰的目光。
可惜,有的情況下,做英雄也是需要錢的,桑落恰巧缺的就是這個東西。
趁着無人注意,桑落偷摸扯了扯司星南的袖子,“那啥,司大人,借點兒錢花呗?”
“借錢無妨,隻是……”司星南猶豫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
“隻是什麼?”
“桑公……子,你身有不便,即使争得花魁,又能如何?”
“不是……”你這可就過分了昂。
雖說兩個人相識以來,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身份是對立的,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拿着别人的痛處任意嘲諷。
最糟心的是,這事關名譽的大事,桑落還不能拿出證據來反駁,畢竟,她不是真太監這件事,除了小皇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司星南這人吧,看着是挺藿香正氣的,但架不住他蔫兒壞啊。
她可還沒忘記當初讓她倒背口供那檔子事兒呢,此生污點,不報非君子的那種。
仇要報,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于是桑落如同喝了太太口服液便将滿腔的火氣壓了下去,還拼命擠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笑容。
“我沒說要做什麼啊,聽聽小曲兒看看跳舞總行吧?”
“别笑了,挺難看的。”
就在二人彼此嫌棄的時候,老鸨撐着一臉笑容過來了。
“公子,雪姬已恭候多時,您看……”誰把錢給付一下?
“他付錢!”
桑落先下手為強,将當冤大頭的機會扔給了司星南。
司星南微歎了一口氣,認命地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抽出兩張遞給老鸨,剛想找個地方坐下歇會兒,卻見走出三丈遠的桑落納悶兒地扭過頭來看着他——
“走啊,你去哪?”
“……”
就是說……這種事,還能搭夥兒呐?
所以當那名滿京城的花魁雪姬看着二人一前一後一起進屋的時候,手一抖差點沒拉緊身上的紗衣。
好可惜,差一丢丢就能看到了呢。
桑落頭頂上的小惡魔扭捏着一跺腳,這事就沒然後了。
“二位公子這是何意?”醜話說前頭,幹這行的不興拼單的。
“雪姬姑娘莫要誤會,我和我這位朋友絕無輕薄姑娘之意,隻是聽說姑娘歌舞絕佳,才名在外,故而傾慕已久,此次前來,隻是想近距離欣賞一番,還望姑娘成全。”
那花魁聞言松了口氣,就說沒有這麼奇葩的事。
正當雪姬撥弄琴弦,想要彈奏一曲給自己壓壓驚的時候,某個直接推門就進來的小癟三就顯得特别的沒素質了。
“你還來?”
桑落覺得有些無語。
這是以理服人和以德服人的教育方針失敗了嗎?
為什麼她彰顯出來的大國風範沒有讓這小鬼子感動的痛哭流涕,内疚到今晚就打着燈籠滾回家啊?
正當桑落心裡頭盤算着打服這小癟三需要骨折幾處的時候,那小癟三紅着臉,坐到了桑落的旁邊。
“我、我是來找你的。”
啊對對對,找茬的标準開場白,所以,到底骨折幾處,才能把這小癟三給吓跑呢?
“我剛才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兩頭豬,能夠賣一萬兩。”
“啊?”
驚呆了老鐵。
現在的年輕人,求知欲都這麼強了嗎?
桑落眼神不由地瞟向司星南,隻見司星南也是正襟危坐,下巴微收,濃眉大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她。
“司某也正有此疑。”
桑落扶額,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瞟了眼二人,說道:“那是因為,兩個頭的豬,很稀有啊。”
空氣凝滞了那麼一會兒的功夫。
就當桑落以為冷笑話在古代并不通用的時候,房間裡爆發出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孩子,怕是有什麼毛病吧?
可事實是,在這個不通網的時代,冷笑話确實挺招人稀罕的,就連不苟言笑的司星南,也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壓制着上揚的嘴角。
“喂!你這個人,真有意思!我想交你這個朋友。”
“我的名字,叫做,阿克蘇。”那小癟三下巴上揚,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桑落無語。
不是,跟個蘋果同名,你有什麼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