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有一說一。
這小癟三,長得還挺好看的。
阿克蘇這人是挺不錯,如果不是在這種兩國對峙的情況下,關系還是能處的。但是可惜了,紅方藍方,早已壁壘分明。
阿克蘇向下一低頭,看到一個小矮子,圓臉圓眼,長得挺可愛,聽方才的争執貌似是一名内侍,不禁心裡頭存了幾分蔑視,“你是何人?”
是你大爺。
桑落一聽這語氣,氣都不打一處來,偷了她的題,還敢跟她在這裡唧唧歪歪,哪來這麼大臉?
“我的身份不重要,既然我們陛下給了恩準,那在下代表的,便是雲起。”
身份一拔高,桑落的氣勢也跟着上來了,她仿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般,臉上那點不屑都不帶掩飾的。
“你剛才說,想要和我們西曙國玩遊戲?玩什麼遊戲?”
“在下這個遊戲,叫做……天黑請閉眼。”
天黑請閉眼?
西曙國衆人面面相觑,這題超綱了啊,沒押中。
“這個,怎麼玩?”
“規則很簡單,雲起和西曙各出十名玩家,每個人抽取身份牌,身份分為狼人,平民,醫師,守護,先知,獵人,以國為營,狼人隐藏在雲起國十名玩家之中,天黑時狼人出沒可以殺死一名西曙國玩家,同時女巫先知守護可以根據自己的職業發動技能,遊戲的勝利方法便是由西曙國投票找出隐藏在平民中的狼人,若是票錯一人,便由雲起盲選一名西曙國玩家出局,直到最後隻剩下勝利的一方為止。”
其實這就是二十一世紀年輕人常玩的桌遊《狼人殺》,隻不過為了區分勝利,桑落做了些更改,但大緻規則和狼人殺沒什麼區别。
聽完桑落的話,西曙那邊陷入沉默。
幾個人擠眉弄眼交流了一番,似乎達成了共識,由阿克蘇那個小癟三出面交涉:“我們西曙國出的是謎題,為何你們雲起偏要玩遊戲,這不合理,我們,不同意。”
“出謎題?出謎題也行啊,那麼接下來,我便出道題給你猜……”
——小癟三,看我今天不玩死你!
“今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個頭,下有八十八隻足,問你,雞和兔,各有多少隻?”
“雞,和兔,各有多少隻?這……這如何算得出來?”一名西曙使臣攤手問道。
阿克蘇自知不屬于腦力擔當,此刻正坐在一旁翹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一隻麂皮酒囊潤嗓子,見自家使臣們那抓耳撓腮滿頭大汗的樣子,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了。
聽着耳邊雲起國大臣們發出的嗤笑和議論聲,阿克蘇深刻地意識到,都是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看看人家那邊,再看看自己這邊,啧啧。
要是阿達西在的話就好了,以他的聰明才智,定不叫雲起那小矮子嚣張。
萬般雜念隻在一瞬間,這邊還得給自家那群酒囊飯袋找台階下,這少主當得真心累。
阿克蘇将麂皮酒囊随手抛給一名使臣,望了眼禦座之上正和許公公捂嘴笑着咬耳朵的老皇帝,厚着臉皮跟桑落商量——
“能不能,再換一題?”
“換一題?那行,今有一農戶,帶着一隻羊,一隻狼和一棵白菜過河,河邊隻有一條船,一次可載農戶和任意一樣東西過河。但前提是,若農戶不在,狼要吃羊,羊要吃白菜。問,如何才能把狼,羊,白菜全部安全運過河?”
阿克蘇伸向茶盞的手一頓,舌尖頂着嘴裡的軟肉轉了一圈,線條分明的臉上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要不然,你再把剛才那個天黑什麼的遊戲規則,再仔細說說呗?”
規則解釋清楚,很快到了抽取身份卡的環節。
這次阿克蘇反應極快,他立馬攔住桑落想要抽取身份卡的手,說道:“雲起皇帝陛下,這小鬼頭,是遊戲規則制定者,為了公平起見,他,不可參加遊戲。”
“少主此言差矣,規則制定是公平公正的,并不存在人為作弊的可能性,在下參與隻是因為熟悉規則,而非能夠找出遊戲漏洞,帶領雲起玩家投機取巧。”
“可是……”
“還是說,少主對自己家大臣這————麼沒信心?嗯?要不幹脆認輸算了?”
“胡言,我西曙人豈有懦夫?來就來,開始吧。”
身份牌抽取完畢,由許公公主持遊戲進程。
桑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偷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份牌,是平民牌,這就好辦了,隻要為自家狼人打好掩護,将局面攪渾,那赢面,還是極大的。
…………
一場遊戲結束,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桑落看着灰頭土臉的西曙人,冷哼一聲,想和爸爸玩,你們還早一百年呐。
一場中秋宴算是落下了帷幕,雲起國這邊揚眉吐氣,一個個鼻孔朝天,邁着四方步有序退場,西曙國因為遠道而來,被心情甚好的老皇帝留在宮裡做客,暫時不需要回驿館居住,撥了一座外圍宮殿給衆使臣休憩,方便來日繼續友好往來。
老皇帝臨走時還命人叫住了宮琰辰,說是請諸位皇子移步勤政殿有事相商。
一共就剩三位皇子了,還有什麼可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