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刀劍無眼,你又是宮玉安頭一個眼裡容不下的,這個時候就要學會認慫,該躲躲起來,哪有上趕着上去挨揍的?”
“那我且當做姐姐是心疼我,在乎我了。”
“你這臭小子,别順杆爬啊!你是我養大的崽子,我不能眼看着别人欺負你無動于衷吧?”
養條狗都能處出感情來,更何況是個長得這麼俊俏的少年了。
宮琰辰看向桑落的眼神深邃無底,似是盛不下那盈溢而出的占有欲,隻等一個契機,便會如同野獸撲食一般,将自己心中的執念鎖入懷中,一生一世的禁锢,再也不放手讓她離開。
“姐姐,你可知,有時候我真的很想……”
“想什麼?”桑落沒聽清後面的話,随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件事,即便我想躲,宮玉安也不會允許我置身事外。”
“若當真如此,也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放心,姐姐會陪着你的。”
桑落雙手覆蓋住宮琰辰淺淺擱置在膝蓋上的左手,語氣認真地說道。
宮琰辰點點頭。
若不是眼瞅着她借機把手上的油蹭到了自己的袖口上,還真就信了……
第二日清早。
未到宴席的時辰,便有幾名身穿京畿營的士兵無視玉棠宮的阻攔闖了進來。
宮琰辰早就端着一杯水果茶,坐在前廳等候多時。
領頭的那個看着有些眼熟,貌似是謝家主母那邊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遠親,平日裡借着謝家人的身份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和人沾邊的事是一件不幹,甚至在刑部司星南那邊都挂了相了。
可奈何謝家仗着皇後的權勢,總有能力将其保下來。
昨天誅殺京畿營反抗将領的人裡有他,今天來玉棠宮找麻煩的還有他,這也算是物盡其用,能者多勞了?
這人一進門也是老不客氣了,擡腿就坐在了和宮琰辰并排的座位上,端起桌子上的果盤在裡面挑挑揀揀,選出了最大的一粒提子丢進口中。
“聽說,六皇子早起稱病不願意出席今日的宴席?”
“本皇子身體确實抱恙,怎麼?有何不妥嗎?”
“不妥?那當然是大大的不妥了!這可是我們大皇子殿下親自督辦的宴席,若是誰都有資格稱病不參加,那豈不是太不給我們大皇子面子了?”
“哦?我不出席宴席,是父皇親自允了的,聽你的意思,如今這大皇兄的權利,已經淩駕于父皇之上了嗎?”
“呵!六皇子,你少拿皇上壓我,我是京畿營的人,自是聽命于自己的上頭,至于上面發命的人是誰……那就不是我操心的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今的京畿營,已是可以随口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了嗎?”
“說了又怎麼樣?你來回來去地找借口,是在拖延時間嗎?那你大可不必了,就算是拖,你也是等不來救兵的,來人啊,好好得請六皇子殿下,前去赴宴。”
“是。”
來的幾人聽到命令,上前一步站到宮琰辰的兩側,眼看就要動手了,宮琰辰緩緩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不是要去參加宴席嗎?無需你們動手,本皇子跟你們去便是。”
籌備了這麼久的場面,若不親眼見證,豈不可惜了?
“哼,算你識相。”
那個謝家的遠親冷哼一聲,走在了一列人的最前頭。
“等一下!”
還沒等出玉棠宮的大門,就見一個圓臉小太監飛奔跑了過來,雙臂展開擋在了衆人的前面。
“哪裡來的不長眼的?快給爺爺讓開,否則休怪爺爺的刀不留情面。”
“别别别,官爺,别動手,自己人,自己人。”易容後的桑落将對方手裡的刀推回刀鞘,滿臉谄媚笑容地說道,“奴不是來阻攔各位官爺的,而是擔心我家殿下在宴席上沒人照顧,所以跟官爺求個情,讓奴跟着一起去服侍我家殿下可好?”
說着,借着寬大長袖的掩飾,一錠金子悄悄送入為首那人的袖袋中。
反正大皇子殿下交代的隻是将六皇子帶過去,并沒有說不許多帶一個過去,這錢,就當白賺的了。
“看你是個懂事的,行吧,後面跟着,可别耍花樣,不然,小心你這條狗命。”
“一定一定,官爺您就放心吧。”
桑落行了個讓人看不懂的軍禮,擦着宮琰辰的肩膀走了過去,她與小皇子對視了一眼,隻一眼,便将想要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遞了過去——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義無反顧地,追随在你身後,做你最後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