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人馬上集結完畢,老皇帝那邊也得到了消息,震怒之下下了死命令,若救不下兩位皇子,所有涉事人員提頭來見。
桑落也不顧不上考慮自己算不算“提頭”的一員,眼下正哀求着一名看起來比較好欺負的小侍衛捎她一程。
那小侍衛有些猶豫。
這種情況下,帶隻鳥都是累贅,更别說這麼大個人了。
桑落一眼就看出小侍衛的顧慮,忙三指朝上,上表自己絕對不是拖油瓶。
“小哥哥,看人不能看表面,我雖然看起來不是那麼的有用,但其實我會的可多呢,什麼尋路探測,險情評估,我都會的,而且我有着豐富的安全乘馬經驗和避險避難方法,能夠在第一時間幫助自己和他人躲避危險,你要相信我,我是能夠幫到你們的。”
桑落這波牛皮吹得有點兒心虛,畢竟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自己心裡最是清楚。
但為了能夠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營救小皇子,她不得不漫天扯謊,将自己說得跟黃金救援隊似的。
那小侍衛居然有些心動,眼看着就要被忽悠瘸了,卻被魏将軍一個後腦錘給錘清醒了,“傻愣着幹嘛?還不快跟上隊伍出發。”
“魏将軍稍等,是黃将軍同意奴跟隊前往的,奴隻是想求那位小将軍捎奴一程,還請将軍行個方便。”
“他說話頂個屁用,快讓開,别擋路。”
有被冒犯到,謝謝。
看着疾馳而過的侍衛隊伍,桑洛腦中急速運轉,求人不如求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想辦法跟上去。
對于自己的騎術,桑落可以說是毫無信心可言,唯一的經驗隻有那次跟随小皇子在獵場放飛自我的經曆,要她騎馬,其危險程度跟酒駕是一個級别的,别到時候小皇子沒救到,自己先跟那頭報到去了,重生不易,能不作就不作。
看來……就隻能自己跑着去了。
說跑就跑,桑落看着馬蹄揚起的灰塵,有一種奮不顧身的凄涼,這一路的尾氣吃下去,肚子裡的PM2.5得漲十好幾個點……
“桑落!這孩子,你這是急着要去哪?”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許公公,我想去找六皇子,很急。”确實很急,連稱呼都跟平時不一樣了。
“再急也不能自己跑着去啊,這不是黃将軍還在這裡嗎?你跟着他一起騎馬去。”
桑落猛地來了個腳刹,積累的人緣就是能在關鍵時刻幫助你度過難關的,這不是,格局一下子就打開了!
黃将軍騎馬的風格和宮琰辰完全不是一個路子,宮琰辰别看年紀小,騎馬卻是很穩重的,倒是黃将軍這路子有些野,騎馬跟不要命似的,在這小小的馬背上居然生出了一種在坐京達卡過山車一般的感覺。
“還沒……來得及,多謝黃将軍,謝謝您……願意……捎奴一程。”
“不必言謝。”黃雲謙瞟了眼身後一身騎裝的小内侍,因為害怕一雙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縱向的褶皺布滿了肩頭,
“順手而已。”
有些人總是在無端的試探中相互錯過,又在無數的錯過中後錯失彼此。
年輕的時候總以為時間還很長,即使偶然的錯過,兜兜轉轉還能夠回到原點,可誰又能保證,回到原點的時候,那個曾經心心念念的人還停留在原地等你?
你以為的以為,都隻不過是南柯一夢,癡心妄想罷了。
“我隻是覺得,小友跟以前的我很像。”
所以私心裡想要幫這孩子一把,總好過眼睜睜看着迷茫中的兩個人走了和他相似的路,至于緣分,隻能說是事在人為了。
桑落迷迷瞪瞪聽了這兩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将軍喜歡打啞謎,琢磨了半晌也不明白其中蘊含的意思。
不過幸好,這都不影響她想去營救小皇子的計劃。
這一段路走得桑落是百感交集。
早知如此,還不如跟小皇子學學騎馬,關鍵時刻就不用蹭别人的馬,這麼十幾裡的路程,給她連皮帶餡都要搖勻了。
前方圍了一群人,馬上馬下,站着坐着的,遠遠望去不像是被狼群攻擊的樣子,看來狼群已被擊退,隻是不知兩位皇子情況如何。
思考間二人已至人前,那些侍衛看到黃将軍自覺讓出一條路,桑落下馬跟随黃将軍走到了人群的中央,隻見二皇子一人躺在中間的草地上,雙腿血肉模糊,白骨可見,人是已經昏迷過去了,兩名禦醫正忙着包紮傷口,具體傷情還得看禦醫怎麼說。
桑落四處張望,人群裡看不見六皇子的身影,不禁心頭掀起了些慌張。
她忙拉住一名侍衛,張口問道:“這位大人,請問可否見到六皇子殿下?他受傷了沒有?”
“六皇子殿下?剛還在這裡,怎麼……哦,在那邊,樹下面坐着呢。”
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樹下坐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小皇子雙臂緊緊抱着膝蓋,俊美的面容深深埋在手臂裡。
看起來,格外的無助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