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清醒後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一無所知。
她隻聽說了當前最勁爆,最不可思議的新聞——老皇帝從樓梯上滾落,不省人事了。
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大腦還有些宕機的桑落一時反應不過來,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麼就摔成個植物人了呢?
對,就是植物人。
别的人不知道,但具備了二十一世紀醫學常識之人一聽就明白了所謂的昏迷不醒,群醫束手無策的病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明顯是滾落的時候傷到了腦子,摔成了植物人。
這種顱腦創傷的患者在醫學發達儀器先進的現代也隻能采取保守治療,你這靠着一碗一碗灌藥想要把人惡心醒的法子肯定是不靠譜的。
桑落捏着鼻子,離老遠偷瞄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走了。
對于小皇子監國這件事,桑落是沒有什麼意外的。
如今整個兒皇室被她嚯嚯地幾乎斷子絕孫,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麼重要的事除了小皇子沒别人了。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種甜蜜的負擔還是讓小皇子一個人去承受吧。
桑落覺得自己的人生路看到了曙光一般。
隻要小皇子趁着這次機會,拉攏群臣坐穩朝堂,将所有的勢力歸攏自己的麾下,即便是将來老皇帝醒過來,也奈何不得大勢已去的現實。
說起來桑落有些羞愧。
人家老皇帝待她正經不錯,銀子給着官職賞着,自己還夥同他親兒子謀奪皇位,是不是有點太不厚道了?
桑落低頭看了看手底下正準備分開包裝的辣條,不由自主的多拿出幾根放到了準備送去乾元宮分給值守之人的那一堆裡面。
老皇帝是吃不到了,隻能期望他身邊的人吃完她送的東西,能夠侍奉的更加盡心一些。
當然,如果植物人老皇帝能從濃郁的苦藥味中汲取出這辣條的香味,從而對生活增加一丢丢的期待,那也算是她行善積德了。
“這到底是什麼味道啊?好惡心。”
一道矯揉造作的聲音在身後面響起。
桑落被憑空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不由地順着聲音回頭望去,咦?這人居然是……
“大膽,見到本皇子妃還不跪下請安嗎?”邢丹羅看向桑落的眼神裡帶着幾分傻子都能看出來的敵意。
桑落冷笑一聲,直呼好家夥,還沒成親呢,這跋扈皇妃刁難漂亮女炮灰的戲就演到她跟前來了?
都誰給她慣的啊?
“怎麼?你是聾了嗎?”邢丹羅見桑落那愛答不理的樣子更是冒火,不知怎麼地,她就是打心眼裡厭惡這個長相明豔,五官精緻耀眼的人。
雖然他隻是個下人,還是個小太監,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桑落是個絕對不給人臉的,她連手裡的東西都懶得放下,隻是神情淡淡地看了邢丹羅一眼,嘴裡蹦出了一個字:“側。”
“什麼?”邢丹羅也給整懵了,沒鬧明白桑落說的到底是啥。
“側妃而已。”桑落屈尊降貴解釋了一句,“嫡庶有别,未來的‘側妃娘娘’還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才好。”
“你!你一個賤奴,居然敢頂撞我?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
“誰給的?”桑落擡起頭,茫然地看了眼四周,“這玉棠宮裡是六皇子殿下做主,自然是他給我的勇氣喽。”
不然還能是誰?梁靜茹嗎?
“呵,你居然敢拿殿下壓我?你是沒明白自己的地位嗎?我可是他未來的枕邊人,你隻不過是一個賣身的賤奴而已,你拿什麼跟我比?”
她還就不信了,難不成,六皇子還能為了一個賤奴,跟她這個将軍府嫡女翻臉?
“對了,今日我難得來一趟,也不想白跑,便給你們這些蹬高踩低的下人們立立規矩,免得今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平白給殿下招惹麻煩,來人啊。”
來了,怎麼滴?
幾名玉棠宮裡的内侍可站柱子後面看了老半天熱鬧了,總算有機會親身參與桑落公公的虐渣實踐課,可老激動了!
“你們幾個給我瞧好了,這賤奴居然膽敢對本小姐無禮,還出言頂撞我,我雖然還沒正式嫁入玉棠宮,可陛下金口玉言的聖旨擺在那裡,成親隻是早晚的事,我希望你們能夠掂量清楚,到底誰能招惹,誰不該招惹。”
邢丹羅一席話,說得那幾名内侍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眼裡傳達出來的意思隻有一個——掂量的清,掂量的可清楚呢!
“好了,旁的話我也不多說,既是初犯,我也不好不給殿下面子,你們幾個,每個人都上去給那個賤奴掌嘴十下,不許偷懶。”
空氣中安靜地掉根針都能聽到。
“不是,你們怎麼……”
“想要在玉棠宮裡教訓人嗎?”桑落總算放下了手裡的辣條,順手把自制的手套脫下來放到一邊,“那你可得學着點,看好了,好好學,我可是要考你的哦……”
“跪下!”說着,桑落一腳踹在邢丹羅的腿彎處,給人當場踹跪了,“在我的地盤,還敢讓人教訓我?想掌我嘴是吧?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啊!你放開,你個賤奴,你是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