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持續了似乎有一個世紀般漫長。
虛與實,明與暗,無數光影在眼前重合,幻化成眼前光點交織的畫面,在腦海中清醒幻滅,大腦已無力思考,隻能憑本能做出選擇——
桑落用盡全力推開了宮琰辰,擡起手,用手背擦了擦濕潤的嘴角。
“如何呢姐姐?”宮琰辰餍足地發出一聲輕笑,他感覺到了,那一刻,桑落心跳如擂鼓,是心動又慌亂的節奏,他就知道,桑落怎麼可能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如何。”誰知桑落下巴微揚,表情嘲諷地說道:“怎麼?就這點兒本事?你也不怎麼樣嘛,實不相瞞,在我交往過的男人裡面,你是吻技最差勁的一個,水平還不如個小孩子。”
呵!
隻不過是個初吻而已,她一個出生在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還能為一個初吻尋死覓活的嗎?
就當是被狗啃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誰知聽到這話,剛才還一臉春風得意的宮琰辰,臉上猙獰了起來。
“姐姐最好把剛才說過的話收回去。”
“怎麼?陛下這是生氣了?”桑落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到底是個古代的小崽子,連這種小學生級别的嘴炮都隻能幹生氣不敢還嘴,真是吵得一點兒勢均力敵的成就感都沒有。
勝之不武啊勝之不武。
“隻是不知陛下要如何處罰?砍頭?鞭刑?還是滅門九族啊?”
“都不是。”宮琰辰上前一步,伸手蹭掉桑落臉上一處剛才親近時被蹭花了的口脂,神色溫柔的說道:“姐姐莫要說這些賭氣的話,我們下個月便要成親了,别讓不相幹的事物擾了姐姐的心情。”
“什麼玩意兒?宮琰辰你是認真的?”
“不錯,聖旨已下,禮部那邊已開始籌備大典,姐姐,不出月餘,你便是我的梓潼了。”
梓你大爺吧!
“我是不會同意的,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同不同意是姐姐的事,聖旨已下,吉日已定,姐姐,你逃不得了。”
“來人啊!”
宮琰辰一聲令下,殿外的侍衛聞聲推門而入,個頂個的高大威猛,别說人家會武功,就是單憑這身高,桑落也不是個對手。
“從即日起,好好看顧未來的皇後,未經孤的允許,不許她擅自踏出玉棠宮一步,若有差池,你們拿命來向孤請罪。”
“是,陛下。”
“你确定要鬧這麼難看?你給我站住,說你呢宮琰辰,你别走啊,我還有話要說呢!宮……”
眼看着宮琰辰前腳離開了大殿,後腳就有人裡三層外三層将桑落的路堵了個嚴實,殿門關上落鎖,徹底斷了桑落的念想。
“狗皇帝!想和我成親?美死你了!”
桑落将自己扔回到床上,頭埋進被子裡,半天沒了動靜……
這一鬧,算是把玉棠宮裡發生的事徹底宣揚開了。
皇宮裡最不愁的就是傳八卦,大家閑暇之餘把那天玉棠宮裡發生的事傳的是沸沸揚揚,不僅是動作表情,甚至連語氣都被人模仿的惟妙惟肖。
桑落聽到這段的時候也是呐了悶了,你說當時也沒人在場啊,為什麼這點子破事就能夠精準到連标點符号都不帶差的呢?
算了。
桑落也懶得操心,反正天塌下來自有個兒高的頂着,宮琰辰自己的皇宮,讓他自己找人算賬去。
可是讓桑落沒想到的是,八卦的起源恰好就是新登基的那位不務正業的皇帝。
宮琰辰回去以後越想越不對勁,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國之君,論樣貌論才情,當是數一數二的,怎麼就遭人嫌棄了呢?
手裡的毛筆在修長的手指中間轉來轉去,這是桑落發明的解壓方法,說是遇到想不明白事情或是遇事不決的時候,就跟手裡好好的轉一轉,提神醒腦,特别有助于捋順思路,揭開謎底。
于是宮琰辰就信了,結果,本來就想不明白的事,這下徹底亂了套了。
宮琰辰搞不懂。
明明是桑落一心想要他坐上這個位置,為了他的奪嫡路費心謀劃,嘔心瀝血,甚至不惜以身涉險,而他所做的隻不過是在桑落的身後補了補刀,将那些因為心軟留下的隐患徹底根除掉而已。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為何桑落會如此生氣,甚至要與他決裂了呢?
最讓宮琰辰郁悶的是,二人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生死與共,幾經磨難,桑落居然連他對她的心意都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