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别的地方,就沒有棉布的庫存了啊?明明那個地方,就有很多啊。”
桑落的眼睛裡,綻放着信心十足的光芒。
下午的時候,桑落隻身一人從店鋪的後門閃身出去。
蜜雪本來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桑落卻搖了搖頭,現下這店鋪指不定被多少商家的眼線盯着呢,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大家的監視範圍内,若是被他們察覺到自己的意圖再次壟斷,那這店鋪才叫真的玩完了呢。
所以她安排了蜜雪在店裡,被她用仿妝易容成自己的模樣,當做吉祥物一般坐在那裡混淆視聽,自己則易容成另外一個樣子從後門溜走,計劃簡直完美。
但桑落沒有料到的是,阿克蘇那個小癟三不知從哪裡聽說了自己這件事,居然守株待兔等在後門,一把揪住桑落的手腕,拖到了沒人的巷子裡。
“阿達西,你的店裡出了事,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我不值得你的信任嗎?”
阿克蘇很不開心,嘴巴撅得老高,一副被渣男抛棄的怨婦模樣,像極了得過某人的真傳。
“不是,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事情,而是……”桑落不知道該怎麼措辭。
她确實沒有想過求助于阿克蘇,事實上,她沒有想過求助任何人。
這世間沒有誰可以無緣無故,不計後果的對一個人好,除非是親生的父母,隻可惜,不管是桑落自己還是原主,在這個時代已無父無母。
“所以在你的心裡,我還是比不過那個人嗎?”阿克蘇問得很是直白,斷絕了桑落撇開話題的機會,“如果是他在這裡,是不是,你會毫無顧忌的,找他來幫你?”
“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桑落一瞪眼,滿臉的不高興。
“可是,我陪在你身邊兩年,你還是不能完全的信任我,連出了事都不願意讓我幫助你,桑落,我的心不是鐵做的,它真的會痛。”
說着,阿克蘇抓住桑落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眼神裡隻容得下一個人。
“好好,我知道了。”
怕了這些個戲精了,真當她看不出來他是演的嗎?
桑落無奈的笑了笑,使勁抽回自己的手,反手拍到了阿克蘇的肩膀上,“走吧,跟我去談生意去。”
“好,沒問題,有我在,保證你不會吃虧。”阿克蘇心滿意足地跟在桑落身邊,像隻被主人牽出來放風的哈士奇。
“桑落,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把西曙全部的棉花都調過來給你用的。”
“是棉布,不是棉花。”
“不是差不多嗎?”
“差得多了,棉花制成棉布,也是要花時間的,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那我們就去搶,把那個誰手裡的都搶過來。”
“大哥,你那是犯法的。”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是被抓了,我自己去坐牢。”
“你可消停點兒吧,再說廢話,就趕你回西曙!”
兩個人并肩走在逼仄的小巷,一言一語中皆是充滿的笑意,或許什麼都不曾改變,又或者,有些事能夠悄然的,發生些變化……
蘇氏綢緞莊在錫揚鎮算是數一數二的布匹行,據說東家是陵陽國人,生意在本國做的極大,後來将店鋪開到了雲起,甚至還有做大做強的趨勢。
桑落在此前很少關注除美妝外的其他産品,平日裡有什麼生活用品的需求也都是蜜雪在打理,所以這次要不是被逼到了這份上,估計也沒有機會踏進這古代女子趨之若鹜的地方。
這店确實難得,不說别的,單就排面上陳列的那幾匹靛藍色紮缬布匹,單拿出去也都是工藝極為高超的染色手法,甚至遠超市面上的絕大多數的産品。
不得不說,這東家絕非等閑之輩。
“二位可是要買布?”掌櫃一看來了客戶,忙笑着迎了上來。
“掌櫃的,我是來買布,不過不是染過色的成品,而是半成品的棉布……不是說貴店的手藝不好,而是,我急需那些白色的棉布,有别的用處。”
“這……姑娘要買多少?”
“五百匹。”
掌櫃的一副躊躇的神情,這生意來的奇怪,自己實在不好做主,不過幸好……
“姑娘請稍等片刻,我們少東家恰好來店裡查賬,我這便去請來,有什麼需求,您可以和我們少東家講。”
“那再好不過了,麻煩掌櫃跑一趟了。”桑落行了一禮,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打緊。”
桑落坐在待客的桌子旁,沒等多久,樓梯上便傳來了腳步聲,桑落擡頭一看,不禁愣住了,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請問,你電話号碼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