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口中調侃,心裡卻是虛的,當初要不是因為她,司星南依舊是刑部的尚書大人,中央高官,前途無量,豈是一個小小的巡撫能夠相提并論的?
“我這也是機緣巧合,恰好做了些該做的事,是百姓擡愛,才讓我有機會在考核中脫穎而出。”
司星南沒提的是,當初他要離任時,那通州的百姓們是跪地挽留,希望司大人留下别走,更有些被他救助的無家可歸的孤兒們奮力擠到前面,緊緊抱住了司星南的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說真的,司星南也舍不得,可任命書已下,繼任的官員也在赴任的途中,由不得他說留就留。
他一個一個攙扶起年邁的百姓,将他們交到自己親人的手中,寬慰道他還會回來探望大家的,雖然不是當地的父母官,卻依舊是一家人。
這種萬人空巷留好官的場面,被當地的文人墨客書寫稱頌,也算是對司星南這兩年來工作的一種極高的肯定了。
“對了,我方才聽說,你研制出一種……一種什麼東西,可以改變人的容貌,可有此事?”
“那是當然了!”說起這些,桑落那是自信心爆棚,她相信在這個領域,自己足以在當下一騎絕塵,無人能夠望其項背,“而且我還可以親自為人易容,保準看不出破綻。”
這一點司星南還是相信的,當初桑落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讓他刮目相看,至今沒想到,一個人可以将自己的容貌颠覆的完全看不出破綻,有了這本事的加成,手裡這樁讓人頭疼的案子,總算有了突破的方向。
“那我便放心,說起來,我來此地确實有一件案子要辦,正不知如何是好,桑姑娘,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你還真是……走到哪裡都能遇到各種奇葩的案子,行吧,這次的案情拿出來講講呗。”
“這次要破的,并非是一樁單純的人命案,而是一樁賣國通敵案。”
“賣國通敵?”桑落一聽這詞,忍不住正色起來。
“正是,我們也是偶然得知,前段時間破獲一起命案時,嫌疑人線索指向了一名富商家的贅婿,那贅婿父親是一名西曙人,母親為被強行擄走的雲起人,因為長相偏似母親,所以一時間未能察覺到他的身份,居然讓他在雲起隐藏了六年之久,若非這次意外除了人命案,怕是我們至今無法知曉,這西曙早已在雲起境内暗藏據點,與朝中暗中勾結,意圖亡我雲起,做那出賣國家換取榮華富貴的宵小之輩。”
“原來如此。”桑落唏噓不已,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個雲起人,自己的國家陷入危機,無論如何當施以援手,隻是對手偏偏是西曙國。
腦海中不禁想起那個剛剛痛失父親,被迫承擔起重任的青年,她相信,這一切的布局與阿克蘇毫無關系,甚至可能阿克蘇連一點點知情權都沒有,若是硬碰硬的與之為敵,說實話,有些不忍心。
“那可曾順着線索,找到細作的據點,順便将那些賣國的狗賊一并揪出來?”桑落想着,若是端了西曙的據點,清理掉朝中存有異心的大臣,或許,還可以與西曙化解幹戈,甚至結成聯盟也或無不可。
“未曾,那些人隐藏的太深,而且行事過于謹慎,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桑落的幫助,或許可以易容接近那些人,再覓得機會将某一人制服,利用其身份混入據點,那要得到核心線索就容易的多了。
“目前我們隻獲知,他們接頭的地點就在錫揚鎮一家叫做醉生夢死的青樓,或許我們的人可以易容成恩客,然後再伺機接近他們,這易容,就要麻煩桑姑娘你了。”
“好,包在我身上。”桑落拍了拍胸脯,将這件事敲定了。
“對了,還沒來及謝謝你,謝謝你搬來了救兵,救我逃出皇宮。”雖然過去了這麼久,桑落卻一直未曾當面向司星南道謝,當時司星南自己的處境都極為艱難,還能夠竭盡全力為自己奔波求助,無論如何,當得她一聲謝謝。
“士為知己者死,我做的本就是我心甘情願的事情,無需你對我稱謝,更何況,若真要算起來,桑姑娘數次不求回報的幫助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謝你了。”
桑落無聲的笑了笑。
這賬不是這麼算的呀,當初自己幫助司星南就是舉手之勞,充其量費了點腦子而已,其餘的路都是司星南自己憑實力闖出來的,可這耗盡心力才取得的成就,竟在一夕之間毀于一旦。
僅僅是因為,司星南想要幫自己逃離那個讓人窒息的地方而已。
大恩或許不言謝,但不能不謝。
桑落心裡暗中決定,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幫助司星南破了這個案子,一舉端掉據點,然後再盡力促成兩國的和談,化幹戈為玉帛,成就兩個國家的安甯與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