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對于美人計的運用還是欠缺些經驗的。
與專業的不同,她這一招加強版的美人計需要人配合,這一光榮的使命很快就落到了司星南的手下身上。
桑落一個眼神,那人福靈心至,迅速調整好狀态,演技拉滿配合起桑落來。
“呦!這姑娘是新來的吧?一看就帶勁,不是說受傷了嗎?爺這就帶你去療傷,從頭到尾好好的幫你治一治!”
“公子,我……我不賣身的。”
“呵,人都在這青樓裡面了,還想着立貞節牌坊?放心,不就是要銀子嗎?隻要你伺候好爺,爺有的是銀子,保管你下半輩子跟着爺吃香喝辣,再也不需要伺候别的男人……”那官兵邊說邊邁着外八字步走向桑落,眼神裡泛着帶色兒的光。
漂亮!專業!要不怎麼人家家學淵源呢,隻可惜生不逢時,無法進階更高的造詣,不然這就是影帝的誕生啊。
搭檔都這麼給力了,桑落自然也不能拉垮,她給自己設定的人設是一名賣藝不賣身的清官人,為避免遭受迫害而求助于路人,這種英雄救美的戲碼簡直符合絕大多數男人的口味,他們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證明自己的勇氣,尤其是在樣貌出衆的異性前面,無處安放的荷爾蒙會通過雄競的行為釋放出來,具體表現為,誇張而又做作的英雄主義。
但是他們都低估了這贅婿的無恥,他們萬萬沒想到,在這麼需要旁觀者站出來主持正義的時刻,那個贅婿居然移動着小碎步,慢慢地撤離現場。
這要被他跑了,今天的任務可就徹底失敗了,下次再想找機會更是難上加難,情急之下,桑落顧不上顔面和後果,沖着那贅婿的方向大聲喊道:“夫君!”
不光那贅婿愣了,連躲在暗處的司星南也愣了。
抓個細作有必要這麼拼嗎?
司星南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心裡盤算着事後一定要設法堵住在場衆人的嘴巴,這件事傳揚出去對桑落的名譽有損不說,要是被上面的那個誰知道了,自己怕也是兇多吉少,死多少次都不夠讓他出氣的。
司星南這邊操着閑心,桑落那邊一點兒當事人的自覺性都沒有,眼瞅着那贅婿因為震驚停下了腳步,心知方法奏效,嘴裡喊得更是起勁了,“夫君,夫君你幫幫我啊,這人好生無理,妾身害怕。”
話都到這份上了,那贅婿要是再退縮那就真不是個男人了。
“你要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還想着強迫人妻行那苟且之事嗎?”贅婿細作上前兩步,扶起桑落護在身後,直面纨绔官兵的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
不過幸好大家還守着基本的職業素養,很快進入了自己的角色。
“你真是她的夫君?”
“正是,識相的就離她遠一點,否則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哼!你有種,你們給我等着!”
戲演到這裡,那官兵就可以完美謝幕了,他邊放狠話邊往後退,裝作被人吓跑的慫樣,那充滿張力的演技充斥着每一個細節。
簡直就是斯坦尼體系的完美呈現。
桑落有些不好意思的謝着這贅婿,聲稱給别人添麻煩了。
“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冒犯公子的,還請公子莫要怪罪。”
說着,桑落擡手理了理垂落下來的碎發,白皙的手指不小心挂到面紗的細鍊,面紗掉落,露出一張明豔傾城的臉來。
“抱歉,失禮了。”桑落匆匆接住面紗的一端,滿含歉意的瞥了眼贅婿,垂下了羞紅的臉頰,“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勞煩公子将我送回廂房,我傷了腳行動多有不便,而且……那狂徒怕是會去而複返,我……我害怕……”
桑落使盡畢生所學,将前世書上的,電視劇裡的白蓮花的精髓完美的呈現出來,那種無辜嬌弱的小白花一下子就能激起男人内心的保護欲,難怪那麼多人喜歡裝小白花,便宜又好使,不裝才是傻子。
所以那贅婿直到被綁成個粽子時都還沒想明白,為什麼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弱女子,轉眼就能抄起花瓶給他腦袋開了個瓢呢?
桑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個彈指招呼了上去,想跟她比心眼子,還早一百年呐!
後面的事全權交給司星南去辦,剛才那個影帝迅速換裝,易容成贅婿的模樣前去接頭,這次的任務雖有波折,但結果還算不錯,隻要混進去據點,後面的事,總有解決的辦法。
桑落放心的回去補了個覺,天大亮都賴着不起來,直到蜜雪看不下去了,抄起一個長柄刷子就闖進了桑落的閨房,這才讓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桑落承認錯誤的态度良好,主要是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被蜜雪拿在手裡沖她指手畫腳的刷子就是平常用來刷夜壺的那一柄,上面還殘留着黃褐色的污垢,一看就惹不起的那種。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苦在當下逞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