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咽下去後才開口說:“原是豬肉做的。”
任掌櫃兩盤各自嘗了一口便放下筷子,顯然是對香腸興緻淡了。
“沒想到這外面還有一層包裹的東西。”任掌櫃随口一問,“吃了可有壞處?”
“腸衣本就能吃,這有什麼壞處。”蘇意安沒想到他關注的點在這裡,想也沒想便回了一句。
這掌櫃的對香腸評價很是一般,蘇意安心往下沉了沉,覺得這到手的買賣要飛了。
任掌櫃面上仍舊帶笑,可現在蘇意安再瞧卻覺得這笑也沒有剛剛親人了。
“這物雖稀奇,卻也就是豬肉做的。”
蘇意安聽出這話的意思,這是說她們的香腸還配不上這家酒樓。
“掌櫃什麼稀罕吃食沒嘗過,這豬肉做的香腸于您而言确實普通了些。”蘇意安客氣道。
她不知道是這香腸真的入不得他的眼,還是他有意想壓低一下價錢所以才這麼說。
不等她琢磨出來,任掌櫃又惋惜兩句,最後讓人将銅闆取來給了蘇意安。
“這是三十文錢,正好是這兩節香腸的。”
一物一結。
蘇意安背着背簍下樓時情緒明顯沒有剛才高漲,她忍不住往廳中人們桌上瞧去。
那一盤盤菜肴雖不知味道如何,但瞧着樣子就很是精緻。
就像剛才那兩碟香腸,竟還有菜陪襯。
“剩下的先不賣了。”賀允淮回頭望去,隻見一人影匆匆消失在二樓樓梯拐角處。
“确實不能賣了,虧本賣還不如帶回家吃。”蘇意安嘀咕了一句。
“賺了三十文,很厲害了。”賀允淮見狀出聲安慰。
許是經曆的事多了,他瞧人的眼神也好了,那掌櫃的一出來他便不喜,最後這買賣沒成也在他預料之中。
蘇意安搖搖頭,沒回他的話。
三十文,能做什麼呢,如今一斤豬肉還三十五文呢。
許是來時報有期望太高,現在沒能把香腸都賣出去讓她心裡有些難過。
這買賣還真沒有她想象中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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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李廚子叫來。”任掌櫃盯着桌上兩盤香腸,吩咐道。
小厮看不透掌櫃咋想的,但還是老實将人叫了上來。
“掌櫃的,您有何吩咐。”李大廚剛忙活完後廚的事,一聽掌櫃的找他還以為是自己剛剛沒有弄好那兩盤奇怪的肉。
任掌櫃手指輕敲了兩下桌案,淡淡道:“這兩盤你嘗嘗。”
原是讓他品菜,李大廚松了口氣。
“如何?”見他吃完,任掌櫃問道。
“肉勁道又有香味,若這般幹吃有些鹹,但若是配上其他菜肴,應當不錯。”李大廚眼前一亮,真心實意的說。
任掌櫃嘴角勾起一抹笑:“嘗出是用什麼做的了嗎?”
“這有何難,這就是豬肉做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這外面包裹的就不知是何物了,這般薄還這般結實,不管是煮還是蒸竟都沒破。”李大廚說。
任掌櫃:“你可知什麼是腸衣?”
李大廚搖搖頭,腸子他曉得,這腸衣可不曾聽過,不過既然和腸有關那應該是從腸上面取下來的。
“這煮的一碟你拿下去研究研究,五日之内若是能做出一樣的,賞你五兩銀子。”任掌櫃起身端着蓮紋青花茶盞站在窗邊往遠處望去。
隻見剛剛還背着背簍穿着補丁衣裳坐在這的二人已經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街的盡頭。
“掌櫃的,您這般大費周章想知道這香腸是咋做的為何剛剛不直接問他們。”小厮跟在任掌櫃身邊有十餘年,心中有疑問便當場問出來。
“你說,窮人最想要什麼?”任掌櫃将茶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随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自然是銀子呗。”說完小厮便悟了,他忙連連稱道:“掌櫃的您真是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