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将水扯面端上桌後,一連三日都有熟客問這水扯面怎麼賣,何時賣。
雖說就是一個面食,可街上面攤如今可沒人賣這個,旁的食肆多是炒菜,也就安賀食肆有這東西。
“二嫂,今天又有好幾個人問。”賀凝文蹲在竈邊,邊說邊往裡面添柴火。
“你看那邊盆裡。”蘇意安正在擇菜,如今天漸漸暖和,許多冬日買不到的菜現在集市也有賣的,這不她一大清早便買了半背簍菠菜回來。
盆裡的菠菜都是擇好且用水清洗過的,綠油油一瞧就幹淨。
隻是水扯面不是用的蘿蔔做鹵嘛,怎麼今日變成了菠菜,賀凝文有些好奇,難道是菠菜做的更好吃?
“如今菜便宜,咱們定價也便宜些,就十一文一碗,當然這價與旁的面相比也是貴的,他們要,你就說這價,不用上趕着給食客去介紹這面。”蘇意安想了好幾日,總覺得當時的定價還是貴了些。
人肯定都是想賺錢的,可若是價高趕了客,那就得不償失。
再說如今村子裡也有人知道她們開了食肆,萬一有眼熱的來鬧事。
蘇意安并不信村子裡的那些人都是好人,若真是好的就不會在她嫁過來那日那般所作所為。
所以開賣前她将價定的低了些,也是為了防着有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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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凝文去了前面食肆,往每個桌上的竹筒裡添了一根簽。
等晌午開始上來食客時,她捧着托盤遊走在每一桌前。
“為何她在每桌前停一下,那桌的人便将竹簽放進去。”王世書坐在挨着牆的這一側,他目光一直跟随着賀凝文。見每一桌都是如此,他更是好奇。
與他坐在一起的不是旁人,還是顧學言。
顧學言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道:“你若是好奇為何不自己拿出這竹簽看一眼。”
說完顧學言就将那竹筒裡的竹簽都抽了出來。
小竹筒裡的竹簽不算多,也就六根,顧學言将其都擺放好。
隻見有四個竹簽上面刻着的字是面,另外兩個是兩道菜名。
“您二位要吃些什麼。”他們擺弄竹簽的功夫,賀凝文已經走到了跟前,見他們遲遲沒有選擇好,她這才開口問道。
王世書捏着竹簽晃了晃,笑着說道:“原來竹簽是這樣用的,你們食肆倒是聰明,不過你怎麼記住哪一桌要的哪道菜。”
一說這話,賀凝文就知道他們肯定第一次來,她指了下他手上正捏着的那根竹簽,說道:“您看後面也刻了字,與您桌上竹筒上的字對應着呢。”
這樣記菜的法子還是她蘇姐姐想的,有一次食肆裡實在人多,她慌慌張張上錯了一道菜,點菜的那桌沒吃到,而上錯的那桌以為這菜是白送的。
自此以後,為了防止再上錯菜,蘇意安便讓賀頌元刻了一些竹簽出來。
每日食肆有什麼菜,便将對應的竹簽放在竹筒裡。
食客們想吃什麼隻需将竹簽放進托盤就好。
“原來如此,不過若是有不認識字的食客呢。”王世書又問。
“那就告訴我他們要吃什麼,我自己把竹簽添上就是,這有什麼難的。”賀凝文說完指了指他們桌上的竹簽,問道:“二位想好了嗎?”
王世書來這就是為了多花錢,他大手一揮直接将六根竹簽都放在托盤中。
他想隻要他點的多,那食肆賺的便多。
賀凝文傻了眼,她還是第一見這樣的客人,她好心勸道:“這麼多您二位吃不完的。”
“無事,你們上菜就好。”顧學言沒有跟着勸,而是默認了王世書的這種行為。
畢竟他們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捧他們食肆的生意。
年前賀家在書院旁擺攤時,王世書見天的讓小厮去買,這不年後再派人去,卻得知人家不在那裡擺攤了。
聽說開了食肆,這不王世書今日終于下定決心過來看看。
“現在可以放心了吧,即使落魄了他們也能謀生,而且隻會越來越好。”顧學言打量着眼前這個不大的鋪子,心中算着價。
既然賀家租的起就說明她們能賺的出來這些錢,這樣有奔頭的日子何愁不能再次發家。
王世書笑笑,沒有接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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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凝文捧着托盤先去了她二哥那,賀允淮隻煮面,鹵是現成的,他隻需要将面煮好後裝進碗中就行,這活不難。
“三碗素面,兩碗香腸葷面,還有三碗燒肉葷面。”賀凝文把竹簽挂在木闆上,方便賀允淮瞧看。
“剩下的都是炒菜?”賀允淮看向托盤中剩下的竹簽,問道。
賀凝文搖搖頭,“炒菜不多,主要是水扯面。今日剛上新的菜品,大家點這個的多。”
本來還擔心價的問題,結果食客說盡管上,價不是問題。
“二哥,你慢慢煮,我去後院了。”賀凝文說着走了出去。
後院竈房中,賀母和蘇意安分工明确的準備吃食。
賀母如今也會弄水扯面,這不她正在爐子前煮剛剛扯好放進去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