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蘇正墨是一個好兄長,可也隻是一個好兄長。
他懂得疼愛小妹,卻從未真正的關心過她的處境。
“你不懂,于我而言賀家才是我的家。”蘇意安抹去眼角的淚,一字一頓道:“你心中難以割舍的蘇家,才是将我推向深淵的地方。”
“小妹。”蘇正墨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他的小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蘇意安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看他這幅神情便知他來之前根本沒有打聽清楚。
他不知道真相,那就讓她來告訴他那個殘忍的真相。
“若賀家沒有落難,你以為我會嫁到賀家嗎?娘在世時定下的親事真的就能給我?”蘇意安盯着道,“你不知道吧,原本嫁過來的應該是蘇娉曦。”
“不可能。”蘇正墨不信,這婚事當年是娘定下來的,同蘇娉曦又有何關系。
蘇意安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她繼續道:“在賀家上門提親之前,爹給我找了門親事,我的好兄長你不妨猜猜是誰。”
既然讓他猜那一定是他認識的。
他腦海中思索一番,最後吐出幾個名字,那幾人都是與蘇意安年歲差不多的人,門第也相當。
蘇意安聽後便笑了,她雖不認識那幾人是誰,但想着年歲總不會大過她爹去。
“是府尊。”蘇意安報複他一般,苦笑着說,“他的年歲比爹都大吧,當他的妾,爹也想得出來。”
不僅是蘇正墨,連院牆外的賀允淮也當場愣住,這件事他們不知道。
“蘇意安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個蘇家。”她悲憤的說,也是為真正的蘇意安感到不公。
“你說帶我回去,去哪裡?回蘇家還是去給府尊當妾?”
蘇正墨說不出話來,他整個身子都在打顫,怪不得回到蘇家後每個人都不願提起蘇意安的名字,甚至是他爹,提起來也隻是冷哼兩聲。
蘇意安将那些話說出來後,積壓在心口的石頭終于落地。
蘇正墨走上前,從懷中掏出自己買的發簪,給蘇意安簪在發髻旁。
他瞧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一把将她摟在懷中,嘴中不停地念叨對不起。
若他一直在家,是不是小妹就不會經曆這些事。
蘇意安隻覺身子一軟,仿佛有什麼東西徹底離開這副身子。
她想應該是原主終于等到了蘇正墨。
所以這一刻,真正的蘇意安選擇了離開。
“你回去吧。”蘇意安道:“能再見到大哥,我便心滿意足,以後别來了。如今的日子我覺得很好。”
蘇意安感覺有淚水滑過她的臉龐,可她明明沒有落淚。她擡起頭看去,原來是蘇正墨在哭。
可現在哭又有什麼用,她禁不住想,早幹什麼去了。
院中好一會兒再也沒有傳來動靜,賀允淮沒忍住還是推開了門。
此時蘇正墨已經松開了蘇意安,二人思緒也平複下來。
“我還以為你會立刻回來。”見他進來,蘇意安不意外道。
那會賀興晨就跑去了地裡,她才不信那小子不會通風報信。
“這是我大哥。”蘇意安指了指蘇正墨,“他來瞧瞧一會兒就走。”
家中可沒有多餘的屋子,蘇意安沒打算讓他在家中留夜。
“大哥。”賀允淮喊道。
蘇正墨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雖穿布衣但身上仍有書卷氣,容貌雖不如自己但也算俊朗,大體看下來也還湊活。
“這幾日叨擾了。”蘇正墨客氣道。
雖小妹要攆自己,但他可不會就這麼離開,他得多住兩日,好好看看賀家人到底如何,若并不是良人他仍舊要将小妹帶走,就算不回蘇家他養着又如何。
他将馬背上的東西一一取下,這東西有給小妹的有給賀家的,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白給的東西哪有不要的道理,蘇意安讓賀允淮幫着他把東西都拿到屋中,有布有肉,買的倒是齊全。
就是這三層刻着花紋的食盒讓人猜不出這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聽說是懷安鎮有名的吃食,我便買了些給你嘗嘗。”蘇正墨将紅紙揭開,把食盒一層一層拿下。
待瞧清楚裡面東西,蘇意安傻了眼,她指着那東西問道:“你花了多了銀錢。”
“一兩銀子,這東西倒是不貴。”蘇正墨說,“你若喜歡我明日再給你買些回來。”
蘇意安:...
賀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