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問出來這話,未嘗沒有貪心的想法。
說到這裡,陶岚岚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直接拿起紙筆開始寫寫算算起來。
算完之後,陶岚岚整個人呼吸一窒,整個人就變得灰撲撲的。
沈奕看到陶岚岚僵硬的表情,沒忍住問道:“怎麼了?”
陶岚岚深吸一口氣:“今日要交的稅錢都夠我家一個月開銷了……雖然知道還是得交,但是看到這麼多錢流出去,我是真的心口疼……”
說着,她就好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一般,佯裝人要不行了。
沈奕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聽到這話,他突然冷笑一聲:“神醫谷的各位,練手的時候到了,我看陶老闆馬上因為小氣要心疾發作了,還不快點去看看!”
陶岚岚一秒恢複正常,朝着衆人擺手:“不說了,我出去忙了!”
陶岚岚剛出了房間,就聽到外面似乎傳來了鬧騰的聲音。
陶岚岚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快步走過去。
走到人群中心,陶岚岚就看到了兩個狼狽的身影,在地上撒潑打滾,說着什麼要求個公道。
陶岚岚看到兩個人就感覺到自己内心的厭惡感油然而生。
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那兩個潑皮無賴,不是别人,正是陶岚岚這具身體的生身父母。
看到陶岚岚的身影,在地上撒潑的兩個人頓時撲了過來,一邊拽住陶岚岚的衣角,一邊哭喊着:“二丫啊,你現在發達了,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呀!你也不能不管爹娘啊!”
“爹娘對不起你,但是你弟弟是什麼也不知道的。現在追債的人追到家裡頭去,要去砍掉你弟弟的胳膊呀!爹娘以後朝你贖罪,救救你弟弟吧!”
這一番話說得聲淚俱下,不明真相的衆人對陶家父母也是同情居多。
就算之前的時候聽過陶家女兒不孝父母的故事,一時間也沒有把這在場的三人對上号來。
陶岚岚好似是在發抖,她的眼淚也唰地一下就掉了下來:“爹,娘!真不是我不管弟弟,可是……可是就算我掙錢再快也擋不住他一晚上就把我這一個月掙的錢給賭出去了……我救過弟弟那麼多次了,最嚴重的那次把我自己都賣身為奴……”
她哽咽着說道:“我現在實在是供不起他賭的錢了!爹,娘!我現在好不容易被貴人放了出來,掙了點錢,您不能又不要把我和妹妹的救命錢拿去給弟弟填這個坑啊……”
陶家夫婦傻眼了,他們本來想的是賣慘然後讓周圍的人同情他們的,可是陶岚岚這三言兩語之間就将這所有的事情掰扯開來。
在場有個一開始就聽完全程的客人沒忍住說道:“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閨女富貴了就要抛棄父母,怎麼如今看來倒是父母倒逼着自家閨女給兒子貼錢的?”
在場也有不少富商,臉上露出來了些鄙夷的神色:“連閨女給自己賺的救命錢都想要,這小姑娘托生到他們家也算是上輩子造了孽了……”
陶家父母在陶岚岚的失聲痛哭中被衆人轟散了,走的時候,人還是懵的。
雖說陶岚岚也算是把這兩個人給忽悠了過去,可今天的事傳到了一些人的耳朵裡,又有人聯想起了前段時間的流言,一時間衆說紛纭,接下來的兩天,雖然說不上生意慘淡,但來的人确實少了許多。
神醫谷的衆人看着陶岚岚,似乎是害怕她心态失衡,這兩天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倒是陶岚岚,看着衆人的模樣,沒忍住歎息一聲:“沒必要,這種事情就算前天不發生,昨天也會發生,昨天不發生,今天也會發生……陶家夫婦好不容易抓住這麼一個大的搖錢樹,怎麼可能輕易放掉?”
陶岚岚伸了個懶腰:“你們放心吧,馬上就會有别的事情把這些事兒蓋住了。”
……
夜晚,陶岚岚把這兩天花時間排版打印出來的精緻小報拿出來了一大厚沓,遞給了戆洌:“我看你這兩日天天起來刷刀,想來簡單的動作也不會扯到你腹部的傷口了。幫我個忙,把這些東西灑滿整個京城。”
戆洌把這一大沓的小報拿到手裡,約莫着有五六斤重。
再定睛一看,上面的内容更是勁爆,隻不過八成都是關于方家的,還有一成是關于任家的,最後那一成是京中一些官員的轶事。
不過這内容上倒是沒什麼令人緻命的東西,都是些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八卦。
戆洌仔細看到下面,發現這小報下方似乎還有三個小字:飛文閣。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長得又像書又像草的東西。
戆洌不知道是什麼,陶岚岚看到她的眼神,輕咳了一聲:“我設計的LOGO,以後這個符号就代表我們飛文閣了……”
戆洌不懂其中含義,也不做評價,隻是點頭,同意了這件事。
事情發酵得比想象中快。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陶岚岚就聽到來這店裡的一個客人說起來了收到了小報。
“你說,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假的?”
“我覺得八成是真的。我姑姑的婆婆的外孫女據說是去方家做過事啊,聽說這方家的公子他……老是打下人,她去的時候拖出來好幾具屍體……”
“但這也不能說明是真的,再說了,一旦賣身為奴,那是死是活還不是主人家一句話的事?頂多說明他比較……”
另一人啧啧搖手:“可不是這樣說的,我家有個表親,是仵作,據說當時上面的人讓他查了一具從裡面拿出來的屍體,這些小姑娘據說都是從内屋拉出來的,可到現在都是完璧之身……”
“喔!那豈不是說……”
幾個人眼神一對,紛紛露出猥瑣的笑容。
陶岚岚在二樓的雅間淡定地抿了一口茶,留着對面休息的神醫谷人員神色複雜地看着她。
……
文昭侯方府。
方啟聽說了方任暗中唆使陶家父母的事情,正在訓斥方任:“給你,這時間就是讓你幹這些的?對付一個屁大點的小人物用得着你這麼費心思?誰教你做事這麼小家子氣的?”
突然,有人敲了敲門。
方啟怒斥道:“現在不見人!”
門口傳來了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侯爺,奴家聽說您最近休息不好,給您炖了雞湯,您若是不着急,妾身就請人去溫着了……”
方啟心中的怒火落了一些,他看着方任:“你去祠堂跪着,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出來!”
方啟說完,就去了門外,和方代的生母胡玉去了飯廳。
胡玉看着方啟的臉色,繼續柔柔弱弱地勸道:“侯爺,小任還是小一些,如今被人說出了這些事兒,老爺不必傷心……”
方啟擡起雙眼,眼神銳利地看向胡玉:“你在說什麼東西?”
胡玉呼吸一窒,姿态更柔弱了:“是今日一早就出現在各家院子裡的東西,老爺别擔心,我的院子裡看到的這些全都讓人給燒了……”
胡玉含含糊糊說不清楚,卻讓方啟心中怒火更甚。
他對着外面怒喝:“今天早上有什麼東西,什麼事都跟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下人中自然是有人知道這些事兒,來了個人戰戰兢兢地把今天早上看到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方啟聽說這東西被傳得滿京都都是,一時間本就有些衰老的身體受不住,一下子昏了過去。
“來人啊!快去請府醫!”
文昭侯府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