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若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就算了，可冰糖價格貴重，尤其是純度已經這麼高的冰糖。

陶岚岚不能收，她害怕自己之後若是真的和人站在了對立面會痛苦。

唐哲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歎了口氣：“好吧……若是你需要這些，再來找我。”

陶岚岚笑了笑，隻是唐哲卻沒能從這笑容裡感受到任何愉悅。

她隻是在公式化地給笑容。

唐哲歎了一口氣，有些失落：“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别太累……”

陶岚岚還是笑着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回房間了，明日就要到北疆了，你今晚也好好休息，明天到底有一場硬仗要打。”

說罷，道了晚安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躺在床上的時候，陶岚岚心中有些空茫。

【002，我心裡好難受……】

吃瓜002号心疼壞了，但他一個統根本不會安慰人類，隻能幹巴巴地說道：【我知道的，你别難受……我也開始難受了……】

陶岚岚搖了搖頭，依舊是笑着：【算了，和你說什麼呢……】

吃瓜002号有些委屈：【宿主，你想不想看瓜條……】

陶岚岚眨了眨眼，有些疲憊地說道：【……好，我知道了，今天的瓜條會按時看的。】

吃瓜002号：【……】它不是這個意思，它沒想着讓宿主把這個當成工作，連吃瓜都不快樂了，那吃瓜本身的意義在哪裡呢？

但是它實在說不出來什麼了，它有些委屈地調出來今天的實時瓜條，随後開始溝通世界意識。

最後也不知道鬼鬼祟祟說了些什麼，又偷偷溜了回來，陶岚岚也隻當它是出去散心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臨近沙門關，陶岚岚反而比在路上的時候更着急，第二日一早就早早起來了。

她照舊是快速收拾完，随後叫上人就要走。

唐哲今天早上卻有怪，他看着陶岚岚，像是要把人盯出來一個洞一般。

陶岚岚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了唐哲的不對勁。

她騎上馬，皺着眉看向唐哲：“你今天怎麼回事？”

唐哲眼神暗了暗：“你昨夜……來我的房間了嗎？”

陶岚岚：“？？？”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屁話？！

沒做過的事情，陶岚岚自然不會承認：“沒有，昨夜出事了？”

唐哲垂下眼眸，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紙：“昨夜我臨睡前在我房間的桌子上看到了這個……”

陶岚岚接過這紙片，打開一看，瞳孔一縮。

紙張上赫然寫着幾個血淋淋的“去死”。

唐哲有些委屈垂下雙眼：“我……我一開始以為是你放在我房間裡的……”畢竟隻有陶岚岚一個人能在以隐匿著稱的築妄司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沒。

陶岚岚雙手捏着這張紙片，敲了敲吃瓜002号：【你昨天檢測到什麼人沒有？】

吃瓜002号有些心虛：【……沒有。】

陶岚岚眯了眯雙眼：【連你都不知道？】

吃瓜002号統身一抖：【不……不知道！】嗚嗚嗚，難道世界意識說的好主意就是這？

怎麼搞得這麼吓人？！這都快成午夜場了！

世界意識檢測到了吃瓜002号的抱怨，随後回道：你就看這樣兩個人是不是隔閡就消失了？

吃瓜002号仔細看去，果不其然，兩個人苦大仇深地看向了那張紙片，昨晚陶岚岚隐秘的抗拒似乎在一夜間消失了一樣。

唐哲率先呼出了一口氣：“大概是風吹進來的，我的房間昨夜不知道為什麼一陣大風吹開了窗戶，查探過後也沒查到什麼，大約是意外……”

陶岚岚又眯了眯雙眼，看向被自己拿在手中的紙片：“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陶岚岚沒給吃瓜002号反應的時間，開口問道：【昨夜幾時去找了世界意識？】

吃瓜002号脫口而出：【就是我們說完的時候……】

陶岚岚在心底冷笑一聲：【它出的主意?】

吃瓜002号嗚嗚哭了起來：【世界意識說它有好辦法讓你沒那麼難受，我也沒想到……】

陶岚岚沉默中帶了些茫然，沒能明白世界意識這次搞什麼。

吃瓜002号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世界意識嘴裡的好辦法是這樣，它就不答應了！

唐哲看着陶岚岚身上的殺意似乎少了些，又在沉默，大概猜到了這可能和她身上的秘密有關。

他輕笑了兩聲：“想必是那個人的惡作劇了，大概是我小題大做了。”

陶岚岚回神，有些不知所措，她沒能想明白世界意識這麼做到底是要幹什麼，但是這番做法讓她感覺自己是真的對唐哲産生了些愧疚。

她抿了抿嘴，也有些心虛：“大概是吧……我們走吧，你睡足沒？若是沒有，便先休息一下吧。”

唐哲連忙垂下眼簾，生怕控制不住暗中滋生的嫉妒從眼裡漏出來。

陶岚岚先前都沒有這樣，倒是現在露出這副情态，怕不是做這事的人是她心中的“自己人”。

唐哲知道不應該，隻要方儀和賀逡沒有徹底解決兩個人之間的敵對關系，他和陶岚岚之間就不會毫無隔閡。

他也知道如今隐約算得上兩個陣營的人，就算是徹底撕破臉都沒什麼不可能的。

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管是在看到鐘钰夜能毫無負擔地改換門庭，還是看到沈奕能光明正大地站隊。

甚至連陶清歡，有時他也會生出些由羨慕滋生的嫉妒。

可能是因為這份不甘心，到最後讓他放棄了築妄司的職位，徹底和過去，過去十幾年割裂開來。

他記得賀逡當時有些複雜的眼神。

他用五十鞭換來了這一道手谕。

原本隻是想要能站在她身邊的，可是不夠，欲望逐漸齧噬着他的心髒，他想要成為陶岚岚身邊最親近的人。

唐哲深吸一口氣，帶上了萬年不變的微笑：“不必，我沒什麼，隻是你總是這麼緊繃，我很擔心。”

陶岚岚還在心虛中，隻是笑了笑，說道：“……本來大部分人都是緊繃的，我隻是大部分人中的一個而已，再說了，你不也是嗎？”

說罷，陶岚岚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太對：“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因為我的事情繃着……”

糟糕，怎麼越說越不對了，陶岚岚撓了撓臉，幹笑了兩聲：“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們就快些吧，離沙門關不遠，想必今天中午就能到，說不定還能吃個午飯……”

說着，陶岚岚便騎着馬先行跑開了。

唐哲眨了眨眼，最後心中的情緒還是化為了無奈。

算了，來日方長，等塵埃落定時再糾結吧。

他也策馬追上了陶岚岚。